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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兰其庄园(2)


  呢?不过,如果你认为有必要的话,我就再讲一次。他们去过餐厅了吗?”
  “我想还是让他们先听夫人讲讲为好。”
  “既然如此,我就再重复一遍,我一想到餐厅里的尸体,就感到非常恐怖。"她浑身颤
  抖,抬起手来挡住脸,这时宽大晨服袖口向下滑动,露出她的前臂。福尔摩斯惊讶地喊道:
  夫人,您受伤不止一处!这是怎么一回事?
  红肿的伤痕。她匆忙地用衣服把它盖住。并且说道:“没有什么。这和夜里的惨案没有关
  系。你和你的朋友都请坐,我把一切都告诉你们。
  “我是优斯塔斯·布莱肯斯特尔的妻子。我结婚已经有一年了。我们的婚姻是不幸的,
  我想没有必要掩盖这一点。即使我想否认,我的邻居们也会告诉你的。对于婚后双方的关
  系,也许我也应负一部分责任。我是在澳大利亚南部比较自由、不很守旧的环境中长大的,
  这里拘谨的、讲究礼节的英国式生活不合我的口味。不过主要的原因是由另外一件人所共知
  的事情引起的,那就是:布莱肯斯特尔爵士已经嗜酒成癖,和这样的人在一起,哪怕是一小
  时,也会使人感到烦恼。把一个活泼伶俐的妇女整日整夜地拴在他身边,你能想象出这是多
  么无法忍受的事吗?谁要是认为这样的婚姻不能解除那简直就是犯罪,是亵渎神圣,是败坏
  道德。你们荒谬的法律会给英国带来一场灾难,上帝是会制止一切不义行为的。”她从睡椅
  上坐直身子,两颊涨红,她的眼睛从青肿的眼眶里发出愤怒的光芒。那个神色严厉的女仆有
  力而又温和地把夫人的头部放回到靠垫上,她愤怒的高亢的说话声渐渐变成了激动的呜咽。
  停了一会儿她继续说:
  “昨天夜里,所有的仆人全象往常一样睡在这所房子新建的那一边。这栋房子正中部分
  包括起居室、它后面的厨房以及我们楼上的卧室。我的女仆梯芮萨住在我卧室上面的阁楼。
  这个正中部分没有别人住,无论什么声音都不会传到新建的一侧惊醒仆人们。这些情况强盗
  们一定都知道,否则他们决不会这样肆无忌惮。
  “优斯塔斯爵士大约十点半休息。那时仆人们都已经回到他们自己的屋子。只有我的女
  仆还没有睡,她在阁楼上自己的房间里,听候吩咐。在我上楼前总要亲自去各处看看是不是
  一切都收拾妥当了,这是我的习惯,因为优斯塔斯是靠不住的。我总是先到厨房、食起室、
  猎*枪室、弹子房、客厅,最后到餐厅。我走到餐厅的窗户前,窗户上还挂着厚窗帘,我忽地
  感到一阵风吹到脸上,这才看到窗户还开着。我把窗帘向旁边一掀,呵,迎面竟站着一个宽
  肩膀的壮年人,他象是刚刚走进屋里。餐厅的窗户是高大的法国式的窗户,也可以当作通到
  草坪的门。当时我手中拿着我卧室里的蜡烛台,借着蜡烛的微光,我看见这个人背后,还有
  两个人正要进来。我吓得退后了一步,这个人立即向我扑来。他先抓住我的手腕,然后又卡
  住我的脖子。我正要开口喊,他的拳头便狠狠地打在我的眼睛上,把我打倒在地。我一定是
  昏过去了好几分钟,因为等我苏醒过来的时候,看见他们已经把叫佣人的铃绳弄断,把我紧
  紧地缚在餐桌一头的一把橡木椅子上。我全身被缚得很牢,一点也动不了,嘴里塞着手绢,
  喊不出声。正在这时我倒霉的丈夫来到餐厅。显然他是听到了一些可疑的声音,所以他是有
  准备的。他穿着睡衣和睡裤,手里拿着他喜欢用的黑刺李木棍。他冲向强盗,可是那个年纪
  较大的早已蹲下身子从炉栅上拿起了通条,当爵士走过的时候,他凶猛地向爵士头上打去。
  爵士呻吟一声便倒下了,再也未动一动。我又一次昏过去,我失去知觉的时间大概还是几分
  钟。我睁开眼睛的时候看到,他们从餐具柜里把刀叉拿出,还拿了一啤酒,每人手中有个玻
  璃杯。我已经说过,一个强盗年纪较大有胡子,其他两个是尚未成年的孩子。他们可能是一
  家人——父亲带着两个儿子。他们在一起耳语了一会儿,然后走过来看看是否已把我缚紧。
  后来,他们出去了,并且随手关上了窗户。又过了足足一刻钟我才把手绢从口里弄出去,这
  时我喊叫女仆来解开我。其他的仆人们也听到了,我们找来警察,警察又立即和伦敦联系。
  先生们,我知道的就是这些,我希望以后不要让我再重复这段痛苦的经历了。”
  霍普金问:“福尔摩斯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福尔摩斯说:“我不想再使布莱肯斯特尔夫人感到不耐烦,也不想再耽误她的时间了。
  然后他对女仆说:“在我去餐厅以前,希望你讲讲你看到的情况。”
  她说:“这三个人还没有走进屋子,我就已经看见他们了。当时我正坐在我卧室的窗户
  旁,在月光下我看到大门那儿有三个人,但是那时我没有把这当回事。过了一个多小时以
  后,我听见女主人的喊声,才跑下楼去,看见这可怜的人儿。正象她自己所说的那样,爵士
  倒在地板上,他的血和脑浆溅了满屋子。我想这些事使她吓昏过去,她被绑在那儿,衣服上
  溅了许多血点。要不是这位澳大利亚阿得雷德港的玛丽·弗莱泽女士,也就是这位格兰其庄
  园的布莱肯斯特尔夫人变得性格坚强,那她一定会失掉生活的勇气了。先生们,你们询问她
  的时间已经够长的了,现在她该回到自己的屋里,好好地休息一会儿了。”
  这个瘦削的女仆象母亲般温柔地把她的手搭在女主人肩上,把她领走了。
  霍普金说:“她俩一直在一起。这位夫人是由她从小照料大的,十八个月前夫人离开澳
  大利亚,她也随同来到了英国。她的名字叫梯芮萨·瑞特,这种女仆现在没处找了。福尔摩
  斯先生,请从这边走。”
  福尔摩斯表情丰富的脸上,原来那种浓厚的兴致已经消失了,我知道这是由于案情并不
  复杂,丧失了它的吸引力。看来事情只剩下逮捕罪犯,而逮捕一般罪犯又何必麻烦他呢?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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