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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杜甫致敬(长诗)(12)

多少冷门书籍,或是城市里的尤里西斯搭乘
公交车
返回他新村的伊大嘉,其实他想要返回的
是有瀑布的花果山…
但是我是孔子的学生,浓雾将我
困在轮渡口,我看见我变成
一头花豹入侵政府大楼,
那惊恐万状的马戏团紧急地
招聘驯兽师和小丑,猪年的会计
向民鼠年交上快乐的报表。
过去是鸡,而数字是狗,以后是老虎。
但是我看见坦克迎面开来,
炮简上没有缠着绿色尼龙草。
我央求老子带我踏上逃避的道路,
从他的晦涩的诗行
向乌有乡消失,消失,
但是我是《参考消息》的不忠实的读者,
我相信火星和月球
将会建立一些移民村。
孤独而傲慢,我坐在红色的矿石上,
我把我的钱包向宇宙翻开,
眼看着河床里沙子流淌。
煤烟,废弃的芯片,逃出实验室的变种白鼠,
同样古怪、庞大、冷血的布满疑点的哲学
恐龙,
可怜的月亮消耗着它纯洁的光亮。
 
两个穷画家帮我在走廊上
搭建的厨房是我唯一能够打开的现实主义
画册,
里面的作品全是超现实主义的。
吊胃口,管用,偶尔精彩,但没有风格。
我侧着身子,半饥饿半享受地烹制,
它非法地属于我个人。
我干嘛借用西餐厅的彩绘玻璃——
它早被腻味地夸耀成了狗屎,
教堂的彩绘玻璃和教堂长椅,和长老
的陈词烂调
和我的腹部、胸部、脑袋,和我的欲望
和我无法实现的罪恶毫无关系,
所以我拒绝它们的形象和名词。
我的电脑如同我的厨房,
我的雨点,我的惊雷,我的敌敌畏
它们彼此兼容,不规则地
构成另一个宇宙:土豆烧牛肉时
没有节制地加罂粟壳,打印机打出的
文字带着幻觉。
 
在一个旋转的虚无的空间里,
我遇到老师,光头戴鸭舌帽,
他不再种地,矮儿子已经成家,
他奇怪我还是迷恋猪八戒,
他已抛弃孙悟空和外层空间的秘密,
“保留那么臃肿的爱好,你和国家。”
我的暖气片回答他,寒气弯曲了
我的膝盖的时候飞碟
把我带进强光的地方,
也许就是机器里的房间,一种靠近真理的感觉
迷糊了已经动摇的信心,
光晕和光斑,蝴蝶纷纷,
马上让我相信外星人的坏主意,
在键盘上眺望他们的星球。
和我们的灵魂的天堂。
在我的房间里进行我的星际旅行,
在我们的地狱,我们的银行,
抓住上帝之手是可能的。
而在夜总会,在我走神的当儿
一位小仙女会在面前出现,
把我带回我的房间。
 
我向这个冒牌的前卫小姐致敬!
这个打工妹,这个农村,
这个为春节献上背影的娼妇,
我崇拜她的眼泪,她的粗腰,她的假话。
死亡不足以概括她的海底的天国。
她一直在跳跃,跳跃,踢她也的毽子。
啊,我崇拜海的蓝色,它的汹涌。
它使我们像鱼,像健忘症。
像夏天的夜晚的相互攀比。
我脱下的他们的衣服多么像灰暗的波浪,
我正在腐烂的肉体并不是一个通向书房的把
手,
话说回来,这也不是什么自焚表演的结束。
 
1996.12.20 上海
 
录自大型诗丛《诗》


作品集肖开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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