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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衣轻骑(7)



  掌力,直往李雁红心中击去,掌未到,内力已先至。李雁红这才知道,金七身手竟是如此厉害,自己今夜恐难逃开他掌下了,当时一咬牙,“铁板桥”功向后一躺,全凭足尖着地,全身一阵急转,反欺到了金七身后,“金蛟剪手”横腰便击。

  金七此番一出手就是重手法,可不像上次对付铁守容那么大意了。不想一连几式未伤着对方,毒心突起,心想今夜要叫你活着逃出掌下,誓不为人。

  见李雁红“金蛟剪手”已到,全身向前一跟,“千层浪”,也是全身前躺离地仅一尺许,凭两手指在地一按,全身就像箭头一样起在半空,“顺风扯旗”式又落在李雁红脸前,台下顿时大声喝彩。

  叶砚霜也不由暗暗点首,深赞金七功夫了得,自己偶一注视敌方棚下,此时却见那长白枭亲自出棚,鞠躬哈腰地接着一位客人。

  叶砚霜一打量,这人竟是一身高七尺、全身衣红的大和尚。手中一柄方便铲用黄绸套着,两撇白眉搭下老长,一双凤目又细又长,不由暗想这和尚是谁?

  见长白枭施亮对来人竟恭敬十分,亲自带到上座,献上了茶。那老和尚把方便铲放在梢下,只朝长白枭双手合十了一下,也不笑也不说话,跟着就举目往台上看去。叶砚霜此时虽觉这老和尚颇似师父说起的一人,但此时一心注意李雁红安危,也顾不得再去想他了。

  金七身形一站定后;却展开了“嵩阳大九手”,首先两掌划出“玄鸟划沙”,又是重手法,奔李雁红两臂划去。

  这“玄鸟划沙”为武当重手法,练此功时是每日清晨以树身为靶,每以双掌指沿直划树身,百日后可见功,五年大成,下指处树屑纷纷下落,树身成槽。

  李雁红此时见他双掌又到,安心想把自己双臂废了,不由轻叱一声:“你心好毒!”一偏身,金七两掌双双滑空。好个冷面佛金七,就在一式落空之间,毒心陡生,一声怒吼:

  “我毙了你!”全身竟起自半空,暗运内功提贯双臂,正是他半年潜居天山之顶苦练的“闭血掌”,双掌在空中箕开,尚未发出,李雁红已感有一股极大潜力逼来,当时脸红心跳,一连退后几步。

  突然见那金七双掌一合,一声雷震,奇怪的是李雁红仍未倒下,金七反倒由空中一个倒翻筋斗,险些截在台下,二掌发热心口发甜,又惊又怒,举目看那李雁红,也是一脸惊容,心知今天定有一极高身手之人隐在一旁。

  只有台下叶砚霜脸含微笑,慢慢又把手收回袖中,谁也没注意到,他会在千钧一发之际,只往空虚按了一掌,暗发“一阳神功”,反把金七震了个筋斗。

  就在他虚按单掌之时,台下棚内同时有一声长啸,如一只巨鸟般飞纵出一人,这人手中一把青光四射的短剑,也正是奔金七两腕上绕去。

  但要是待他解救,李雁红的命早没有了,此时台下棚内都乱哄哄地议论开了,简直弄不清金七这筋斗是怎么翻的。

  金七正在暴怒之时,见纵上这人为一七旬儒士打扮的瘦小清士,白净面皮,两道长眉,自己认出了此人就是纵横江湖,专门与绿林人作对,行踪不定的柳二先生,不由又惊又怒,错认方才那一掌就是他发的,险令自己出丑,不由冷笑一声道,“柳大侠好厉害的内家混元潜力,我这老命差一点完了,只是此举出在你老兄手上,未免太令人不解了,在下倒要请柳大侠还个公道!”

  柳二先生本来在席上也为李雁红捏一把冷汗,见金七身在空中,双掌一伸,他已看出这是一种极厉害的掌力,名唤“闭血掌”,不由惊得顾不得与同桌司徒星再打招呼,一抽背上宝剑,施出上乘轻功“八步赶蝉”,直往台上扑到,本想以剑身硬砍金七双臂,迫使他不得不收掌,却不料身尚未落在台上,就听一声一震,金七似抛球似地翻了出去。

  他是何等人物,一眼就看出,定是受了极厉害的内家掌力,与他那“闭血掌”相震的结果,金七内力不及才会如此,不由大惊,暗想这人能在台下,不露痕迹地暗发潜力,把这怪老击成这样,这人的武功简直不可思议,自己想象中就无一人能有此功力,看来这小小的擂台处地,真是卧虎藏龙了。

  柳二先生想到这里,正逢那金七身形尚未站稳,不由扭腰用目往台下一扫,暗依金七彼震出方向,向台下一看,果见廊柱下站着一年轻英士,此时正逢那灯被风一晃,看清了这人,心中暗暗道,果然是他!不由望着叶砚霜笑了笑。

  叶砚霜见形迹被柳二先生窥出,也不由笑了笑,就把头低下了。

  柳二先生心中大释,暗忖今晚有此能人潜在,已立不败之地,不由宽心大放,也不笑破。此时金七这一问他,不由吃吃答不上话来,一笑道:“金兄说哪里话?小弟如能有此功力,也不来此现世了!”

  此时李雁红侥幸不死,不由把那柳二先生感激到了极点,见他来接替自己,不由在台上笑着对他道:“多亏老前辈搭救,弟子这就退下了!”

  柳二先生点头道:“小兄弟,救你的可不是我,自有能人!”

  李雁红又朝金七一笑道:“真是好险呀!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我要下台享福去了!”

  言罢已纵身下台,身才纵下,正想回到原位上去,却由棚下柱旁伸出一只手来,正抓在自己膀下,李雁红不由自主就被那人拖过去了。

  李雁红不由大惊,心想这人真冒失,怎么随便动手,不由皱着眉一回头道:“别拉!你是谁?”忽然,她的眼都直了!她以为自己眼花了,又揉了一下,这才证明了,眼前这人竟是自己朝思暮念,几乎连作梦都梦到的叶砚霜,不由往前挨近了些,眼泪扑嗒嗒就流下来了。

  她把玉手让他握着,哭声道:“砚哥哥,是你……”

  叶砚霜勉强笑道:“贤妹真是好本事……愚兄还一直为你着急呢!我尚不知妹妹也改了名字了!”

  李雁红一听,真是羞得满脸通红,偷眼一看叶砚霜,只这七八个月不见,他竟出落得愈发挺俊,一张俊脸,映着灯光,神采丰朗已极,尤其二眸子开合间,竟透射着极亮的精光。

  此时二人立身因系一棚柱处,上有棚顶遮盖,侧有大柱挡身,又加上众人此时都在注意台上,谁也不会去看他们,李雁红此时突然见到了叶砚霜,一时就像有千言万语要向对方吐诉,只因这四周环境,不许他们显得过份亲热,二人只是四只手互相拉着。叶砚霜叹了口气道:“红妹妹,我真该死!上次竟不知你就是李姑娘……叫你伤心成那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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