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男根的亚当(第三章)(8)
时间:2022-09-29 作者:杨志军 点击:次
要是没来,你用手帕包东西做什么?—— 亏你还能注意我。来了又怎么样?这下你就高兴了,你就没有任何责任了。 一听她的话我就情不自禁地笑笑。来了,终于来了。谢天谢地,我总算度过了这个多难之秋。我想和她多说几句话,缓和一下气氛,便把话题扯到厕所里发生的事情上。她打断我的话说,不是你摸的你就别管这种事。然后她仰起头,傲然离开了我。我望着她袅娜的背影,心中的音乐悄然逸出,自然又是《深深的海洋》,那家伙也就勃然而起了。我真想扑过去,紧紧抱住她,就在花砖铺就的林xx道上扒下她的裤子,看那殷红的潮水是怎样如溪如河地淙淙流淌着。此刻,我真后悔我是一个人,如果我是一个畜生,公狗或者雄鸡或者牡牛,我就会在任何可能的情况下对异性采取行动。我又一次无比强烈地感到我需要她,需要她的肉体的挤压,需要将我深深沉陷于她的丰腴的沃野一样广袤的肌体,需要两种皮肤把我们的青春摩擦成热烘烘、汗津津的夏月。我带着发情的盲动,又返回教室在她的课桌里塞了一张纸条,用极其殷切的语言恳求她晚上到我宿舍来。又是音乐的诱惑,故伎重演。 她没有来。我感到了一种失恋的愤怒。 4动力 我的欲望的霓彩已经从脚下架上天空。天空湛蓝明净,寥廓得没有一丝白云。而在我的皮肤下面潜流着燃烧的岩熔,那岩熔从我的双眸中盈溢而出,把一切都染得火红一片。我感到浑身灼痛,那个宝中之宝的器官异常夸张地表现出自然的狞野,驱策我的拳头紧紧攥起。可四周到处都是距离,无处发泄的憋闷在这无垠的距离之间显得那样无足轻重,我想砸碎窗户玻璃,想在坚硬的墙壁上砸出一个深洞。但最终我却将拳头展开,隔着裤子狠狠攥住那条生命的根,发狠地摁压。就这样我伫立在床前,怨怼着天下的女人。天赐良机,没等我的***开始,我就有了一个泄欲的机会。猪尾巴踹门而入,对我喊道,走啦走啦。我浑身一震,似乎要去拦路强xx那样激动得心脏怦然而跳—— 你猜那个躲在厕所里摸女生屁股的流氓是谁?是他妈土地爷的儿子,也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昨晚抓住了,今天又放了。我们要求学校开除这流氓,学校竟说是两厢情愿。走啦走啦,多一个人就多一份声势—— 要我去抓流氓?我自己还想当个流氓呢—— 流氓应该让公安局去抓,我们游行去。 我被他拽到篮球场,那儿已经是一片人海。男女都有,火火的,沸沸的,嘈杂声就像卷着无数砂粒的阵风掠过头顶。猪尾巴很快消逝了。不知不觉人群朝校门口涌去。我不由得缓缓跟上。有人举着火把。火色映出几个女性的臀部,都是圆圆的带着起性的气息。我怀疑那个在厕所里被人摸过的屁股就在我眼前摇晃。我略微加快了脚步,跟着女人的屁股走。等那屁股被几个男生遮住,我不得不抬起头时,发现已经来到了大街上。那几个男生在高声交谈,像是专门说给我听的。他们说那个被人摸了屁股的女生十分漂亮,是外语系的一枝独秀。说她矜持高傲被许多男生追求却始终保持着一种不可侵犯的姿态冷眼向洋看世界。说那个土地爷膝下的流氓曾经给她写过狗屁不通的情书被她当面撕毁,于是他发誓要报复要在她身上留下永恒的耻辱的印记。我听着倒有些佩服这流氓,觉得他是个男子汉,相比之下自己就有些胆怯懦弱,缩手缩脚得竟然不敢死死抓住已经到手的肥肉。而这些男生之所以要义愤填膺地组织或参与这次游行并不是为了维持某种道德秩序,而是和我一样受了情欲的驱使和受不了失恋的痛苦。人群前面突然出现了一阵骚动,并有了叮叮当当的砸击声。举着火把的人飞跑过去。粗野的诅咒声此起彼伏。我也受到感染情不自禁地骂起来而且骂得格外流畅利索。骂完了发现我周围的人都朝两边涌去。我左右看看觉得右边女生多便朝右边跑。有人开始用石头砸击一个铁质的东西。铁皮的破裂如同***的破裂令人亢奋。我蹲下身子摸石头却摸到了一个女生的脚。她尖利地叫一声快快跳开。我赶紧往一边移动,不小心我被绊了一跤。我起身抱起绊我的那块石头,朝面前一个发亮的物体扔去。我听到了一阵玻璃的破碎声,内心顿时舒畅了许多。为了得到更多的舒畅我抱起更多的石头锲而不舍地砸击过去。我发现女生也和我一样在施展武力,不禁有些纳闷,我为了情欲的压抑想把地球砸个窟窿,可她们为了什么?这个问题没想清楚,我又发现很多人朝前跑去。我稍稍停留了一会仔细观察刚才被我们毁灭的东西才明白那是一辆苹果绿小轿车。再朝远处望去发现又有几辆小轿车正处在毁灭之中。恍然想起这儿是处在某饭店与某宾馆之间的停车场,专门停放高级人物的高级轿车。这是一个令人激动的发现如同我第一次发现女人的***之间有一道温暖如春的沟渠。它鼓励我再次投入战斗就像投入插入拔出的那种战斗一样全神贯注。后来不知谁喊了一声戴大盖帽的来了,我们就全部撤离,一口气跑回学校。法不责众,投入打砸抢战斗的少说也有六百人,我们大家都相信我们会安然无恙,况且我们是为了社会的不公,为了正义的呐喊,为了把我们的血肉筑成我们新的长城。 这是非常寻常的一夜,我第一次真正理解了文化大革命。真后悔我那时还没有性意识,如果有,我一定会彻底造反。干吗不造?失去了女人的男人要是他还能称得上雄性的话,他就应该获得女人之外的发泄。我觉得我已经牢牢把握了真理——压抑永远是革命的动力,而革命就是暴力,就是一个阶级推翻另一个阶级的暴烈的行动。推翻了之后呢?我想,我应该认真研究一番历史上那些农民起义领袖成功后的私生活了。 如同那些食无求饱,居无求安的志士仁人在征战胜利后必然会成为帝王将相一样,我不能天天革命,最终还是需要女人的无私奉献。她不来我的宿舍,我就去她的宿舍。这是性力无限扩张的本能给我的勇气。我甚至有勇气将晚饭后的太阳早早地推下山去。天黑了,我坦然敲开了她那个集体宿舍的门。两个也许不打算去上自习的女生和她并排坐在她的床沿上。秋风落叶,一片枯黄,女人不漂亮就是生命的凋零,我一向忽视着她们的存在。但在今天晚上我不得不正视这两个上帝忘了最后进行一番修整的姑娘,并向她们吹去席卷落叶的冷冷的秋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