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彻心扉

　　笨笨的身体越来越弱，我不得不让岳母来照看女儿。那时我母亲己不能看孩子了。我想带笨笨去医院。笨笨总是不去。后来我发现笨苯越来越瘦。吃什么东西也吃不下我急了。带她上了医院。到医院一查，大夫告诉我。

　　她时间不会太久了我尤如天塌下来一样。静静的坐着，眼睛不住流泪，颤抖双手打电话。一个小时后我大姐二姐来了。我怎么也站不起来。我大姐哭着把我扶起。二姐为我擦了擦眼泪。笨笨父母来了。我们一同进了医办室。听大夫怎幺说。大夫说笨笨己坚持三年了。己经算奇迹了。现在己扩散到了淋巴。办法只有两条路一化疗。国产的药副作用大。

　　没啥效果。进口的药一个疗程要八万。第二。在造造血干细胞移植。费用更高。太晚了恐怕没意义了。建议化疗。大家目光投向了我：我说治。钱。我借。我还可是谈何容易。我所有亲戚只有大姐拿出了二万。岳母家二万。还有一半。我后来向父母下跪向别人下跪总算羡够了钱。

　　可笨笨不但拒绝化疗。还要和我离婚。有时脾气变得极端爆燥。常常把我脸挠伤。让我心难受的是。她骂我。为什么不娶海侠…我理解她。知道笨笨在逼我离开。我对笨笨说。笨笨我不会离开你的。不会！笨笨坚强些。没事的。我们的爱情会战胜一切。真爱无敌…最后笨笨终于接受了化疗大夫形象比喻。什么是化疗。就比如土地上长满了玉米。也长满了杂草。你用一种药把杂草杀死的同时也杀死了玉米。其过程。是极其痛苦的按时间规定的吃下一天二十片西药。

　　然后输四瓶液。之后笨笨的药的付作用上来了。哇哇吐。本来肚子里就没食物最后吐全是胃液。我在身边。就犹同自己受难一样。心疼却毫无办法。夜晚笨笨无法入睡。我就握着她的手。给她讲笑话。哄她入睡。她睡了我跑到外边一边抽烟。一边对着夜空流泪。眼看着自己的爱人受罪。

　　我却无能为力。为了让笨笨不伤心掉头发。我把头剃的光光的对笨笨说，笨笨我现在是和尚了，笨笨摸着我的头呵呵的笑了。那是难得一笑。我买了假发给笨笨，笨笨的脱发后，牙齿也开始松动了。我就把食物弄得烂烂的为她吃。化疗结束了，笨笨瘦的不到90斤了。我以为笨笨会好起来。我们的爱情会战胜一切。没想到一切来的那么的猛烈。那么的无情。那么的残忍……

　　天啊，我的至爱，我的笨笨在床上，躺了已经一周多了，她脸色发青连说句话的力气都没有了，我只能每天抱着她，笨笨昏死过去时，我就上医院给她输一组血小板。那样她会暂时精神些。渐渐的我们花光了所有的钱。我只好去卖血。

　　仿佛是昨夜的梦。我又回到了你身边。抱着你痛哭，在写下这段文字时，我的心很难平静下来。用怎么样的文字去刻画，都显得那么苍白那么无力……我一直想用自己的真心努力地来挽留住我的爱。可是人的命运不是我们自己所能决定的。我曾经在佛前许愿。曾经在夜空下跪拜，愿意让自己受一辈子的苦。来挽留住她的生命，可是命运就这样无情的扼杀了我的爱情，让它变成了坟墓。

　　突然有一天，笨笨有了点精神，对我说想女儿了。要我把女儿接回来，我答应了中午我把女儿接了回来。吃过饭笨笨和女儿说话，很奇怪女儿不哭不闹，只是用眼睛瞅着笨笨，笨笨和女儿说了许多，晚上9点时，突然女儿哭了起来，我忙起身抱着女儿换尿布，却发现笨笨又昏了过去，我拼命的呼喊。

　　笨笨……笨笨……好一会笨笨醒了，却再也说不出半句话来，我忙打电话叫人来，笨笨瞅了瞅我嘴唇微微动了一下，艰难地说，默……我……要，走……了，我抱起笨笨说不要不要……笨笨的眼角流下了两滴泪，女儿在一边哇哇地哭着，笨笨手指动了一下，我忙放下笨笨，抱起了女儿，把女儿放在笨笨胸前，女儿抓着本本的***就嘬，可那还会有奶水呀，女儿又哇哇的哭开了，我马上冲奶粉给女儿，女儿捧着奶嘴就吃。

　　笨笨指着女儿，我哭着说笨笨我会用一生来呵护我们的女儿。笨笨在我手心上艰难的写下了三个字。要，快，乐……我含泪点点头。紧接着笨笨的头一歪，手垂了下去，再也没有任何反应。静静地仿佛时间在凝固，我知道她走了，走得这么悄然。

　　这么安静，女儿睁着一双稚嫩的眼睛，呆呆的看着我看着她的妈妈，她还不知道所发生的一切，我轻轻的在笨笨的额头吻了一下，女儿很奇怪的用手摸了摸笨笨的脸，突然叫了声，妈妈。这一叫。我的心一下子崩溃了，在我心里依然认为笨笨没有死，她只是暂时离开了，她还会回来的，还会对我微笑呢，我的哭声惊动邻居，紧接着亲人们来了。

　　大姐把我女儿从我怀里抱走，我哥强行把我从笨笨身边拽开。我哭死过去，又醒来，嗓子哭得失了声，要送别笨笨了，从此就要阴阳相隔，我不再哭泣，关上房门让所有的人全部出去。我打来了水，从头到脚给笨笨洗最后一次澡，洗了一遍又一遍，最后亲人们看不下去了。怕我在倒下。

　　愣是把我拽了出来。我忍不住又哭了，最后我终于发现自己是如此的脆弱，我慢慢关上房门忍着内心隐隐的痛。当初你像风一样走进了我。而如今你又悄悄地离开了我，送笨笨上路。我抱着女儿，天上下起了小雨，我哭泣，女儿哭泣。连天也在哭泣……亲爱的在你熟睡的时候，我在你额头留下了最后一个吻，那是我们来生相逢的印记，

　　亲爱的夜晚我还习惯喊你的名字，睡梦间仿佛你飘落，依旧白色的裙，浅浅的笑。孤枕边仍残留着你的发香，十年了你的衣服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就放在那呢。如今秋天又来了，秋叶暗然飘落，是叶的追求，还是树的不挽留，犹如我们的人生，人脆弱的像一片秋叶，秋风一吹悄然落坠，人生如烟呀，浓浓的生起，淡淡的散开。

　　亲爱的笨笨。天堂好吗，我还在为我们的誓言活着。

　　〈摘自本人日记2002年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