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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行其是(2)



    楚留香动容道:“纸簿?上面记着的是什么事?”

    戴独行道:“这纸簿被收藏得这样隐秘,上面记载的纵非武功心法,也一定是极大的秘密,老朽等也并非喜欢揭人隐私的人,本来准备将它烧了的,但王长老却认为这其中的秘密说不定与丐帮有关,所以坚持要瞧瞧。”

    要知丐帮子弟素来以正道自居,而窥看别人的秘函私记,却是件很不光明磊落的事。

    所以戴独行才说了很多话解释,楚留香自然也只有唯唯称是。

    戴独行喝了杯酒,又按着道:“这木纸簿上记载的果然是无花一生的秘密,老朽实在想不通他为何要将这些丢人的事记载下来。”

    楚留香笑道:“这些事前辈虽觉得很丢人,无花却说不定反而觉得是自己的得意之事,他既不能将这件事说出来,只有逐条记下,聊以自慰了。”

    戴独行也笑了笑,道:“香帅对这些恶人的心理,的确研究得很透彻,难怪无论多么狡猾的人,一遇着香帅,轨无法遁形了。”

    楚留香只得又欠身谦谢,却问道:“无花记载的那些秘密中,莫非有关‘神水宫’的?”

    戴独行道:“正因如此,是以老朽才专程前来报告给香帅。”

    楚留香道:“不敢……”

    他沉吟着又道:“前辈的意思,是否要将他那本秘记借给晚辈一阅?”

    戴独行也沉吟着,缓缓道:“老朽本有此意,但……但无花号称“妙僧”,江湖中一些名门世家,都以能请到他做客为荣,所以……所以他那本秘记上,还记着不少别人家闺阁千金的隐私,若是泄露出一些,江湖就不知有多少人的好家庭要被拆散,多少位好女于要含羞而死,所以,老朽已将那本脏东西烧了。”

    楚留香道:“烧得好。”

    戴独行道:“但那上面所记载下有关‘神水宫’的事,老朽却已铭记在心,只因他也许就是唯一进过神水宫的男人,他的记载自然弥足珍贵。”

    楚留香道:“晚辈愿闻其详。”

    戴独行叹道:“他的确是个聪明绝顶的人,不但妙解音律书画,而且妙于说法,连神水宫阴宫主都闻得他的大名,而阴宫主却是位礼佛甚诚的人。”

    楚留香道:“这一点晚辈也曾听人说起过。”

    戴独行道:“神水宫主召他说法,无花非但觉得很荣幸,而且正中下怀,只因他早就在动那“天一神水”的主意了。”

    楚留香道:“要想致人于死,而死后却瞧不出中毒之象来,世上除了“天一神水”外,实无他物。”

    戴独行道:“但他虽然进了神水宫,却还是无机可乘,只因阴宫主对门下子弟的约束极严,他根本没有和那些姑娘说话的机会。”

    楚留香道:“哦!”

    戴独行道:“而且阴宫主并没有留他住在神水宫里,只不过每日由午时开始,请他来说法一个时辰,说完了立刻就有人送他出谷,想多停留一刻都办不到。”

    楚留香沉吟着道:“接送他的,都是些什么人呢?”

    戴独行道:“接送他的是四位神水宫的女弟子,四个人互相监视,本来实在可说是毫无可乘的机会,甚至连他自己都已认为绝望了,谁知有一天,他忽然发现这四位姑娘中,竟有一位在对他偷偷的笑。”

    楚留香叹道:“这位姑娘想必就是司徒静了。”

    戴烛行道:“不错,但那时他并不知道司徒静这名字,他只觉得这位姑娘眼波中似乎脉脉含情,彷佛对他有意,只不过两人间还是没有说话的机会。”

    楚留香苦笑道:“像无花这种人,要调情是用不着说话的。”

    戴烛行道:“但没有机会,他还是无法下手。”

    楚留香道:“像他这种人,自然会自己制造机会。”

    戴独行恨恨道:“正是如此。”

    他按着道:“据他的记载,神水宫乃是一座山谷,谷中繁花如锦,宛如桃源,林木掩映间,点缀着许多亭台楼阁,就是神水宫女弟子们的居处。”

    楚留香暗道:“蓉儿果然没有说错,但柳无眉所说的,那又是怎么回事呢?。”

    戴独行道:“山谷中还有一道瀑布,势如飞龙,瀑布下有潭如镜,潭中有一块大石头,那也就是无花的说法之处。”

    他按着道:“无花一入谷就坐到这块大石头上来说法,说完了就走,他苦心筹划之下,觉得只有在这块大石头上做手脚。”

    楚留香忍不住问道:“做什么手脚?”

    斗独行道:“这块大石块本就平滑如镜,有天他入谷后又故意踏了脚青苔泥泞,一踏上石头,就滑了下去。”。

    他恨恨接着道:“人人都知无花乃少林高足,若说他运站都站不稳,别人自然不信,但鞋底有了青苔泥泞,就难说了,何况他还故意连变几种身法,才跌入水中,此人做作之高明,连阴宫主都被瞒过了。”

    、楚留香苦笑暗忖道:“我又何尝不是被他瞒过许多次?一个人若能骗得过我,只怕就很少有骗不过的人了。”。

    只听戴独行接着道:“他全身湿透之后,自然难以安心说法,自然要先将衣服烘乾,这要求谁也不能说不合理,连阴宫主也无法拒绝,所以就叫人带他到山脚下的一座小庙里,还为他生起堆火烤衣服。”

    楚留香道:“要将衣服烤乾,至少要半个时辰,有半个时辰已可做许多事了。”

    戴独行道:“他以为那对他微笑的姑娘司徒静也一定会趁此机会,和他单独相处的,谁知却是另两位姑娘将他带到庙里来,而且生起火之后,立刻就退出去了,还将那座小庙的门窗全都关得紧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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