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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身白云(3)



  这黑猩子一直把她拉到她室内,用手指了指床,口中又是呱呱叫了两声。

  雁红又气又笑的往床上一坐,笑道:“好了!我睡觉了,你出去吧……”却不料这黑猩子闻言,上前找起雁红一足,用手一阵指点,雁红不由脸色一红道:“要我脱鞋是不是?”

  黑猩子闻言嘻得怪叫了两声,连连点头,雁红白了它一眼道:“这个你就别管了,你走了我自然会脱……”那黑猩子闻言,怪叫了两声,举起手中白色圆果,又是一阵乱叫,连说带比。

  雁红简直给弄胡涂了,当时怔道:“这果子怎么样嘛?”黑猩子又指了指她脚,雁红皱眉道:“给我吃不就算了吗!何必要我脱鞋……”不想那黑猩子闻言,似觉雁红太不听话,竟自暴怒起来,连连怒吼,雁红不由杏眼怒睁,正要发作,忽念到,这畜牲如此通灵,也许此举,含有深意,好在它是个畜牲,自己还怕什么羞。

  想到此,红着脸把鞋脱下,那黑猩子脸色才转怒为喜,又用手指着脚上袜子连叫,雁红不由叹了口气,满面娇羞的把一双袜子也脱了下,露出一双纤小细柔的白足,一面翻着眼,嗔笑着道:“好了……你要怎么样嘛……”这黑猩子此时才咧着大口笑着,摘下那又白又圆的,像胡桃一般的果子,左掌一扭,那果子就烂了,流又浓又白的汁液来。

  这黑猩子走近雁红,板起一只足来,把手中这扭烂的白果子,往雁红足心擦去,才一触接,其冰透骨,雁红生平最怕痒,这果子才一挨上,已笑得尖叫连天,一面收回了脚,笑喘成一团道:“你是搞……什么鬼呀?……抓人家脚心干什么?……”这黑猩子见状,退后几步,急得直搔头,雁红笑了好一会,才定神道:“好吧!你把果子给我,我自己来擦好了……人家痒死了!”这黑猩子闻言嘻着把手中那一串白色果子递上,雁红接过一看,也分不出,到底是一种什么果子,只是入手又软又冰,不由带笑问黑猩子道:“是不是用它的汁来涂在脚心上?”黑猩子连连点首,雁红摇头笑道:“这是什么嘛……你别乱出花样……等会擦出毛病来了,那就糟糕了……”

  黑猩子连连叫着摇头,雁红这才放心摘下一枚,用那尖长的指甲,在那白果皮上轻轻一划,已呈一道裂缝,流出瀰瀰的白浆,自己这才试着往足心涂去。

  尽管是自己擦,也忍不住格格直笑,只觉这些浆水才一涂上,其冰透骨,赶到慢慢搓久了,反倒热焚难耐,每只足心都是酸的,当时不由吓得对黑猩子道:“脚好酸哟……别擦坏了吧?”黑猩子连连摇头怪叫,又摘丢下一个,雁红皱眉道:“还擦呀?”黑猩子点点头,雁红由是按她指示,两足各擦了两枚,那黑猩子才满意的持起余果,看着雁红睡好,还拉了一床被子给她盖上,这才出室,把门带好。

  雁红对它这份关心,颇为感动,叫了声:“再见……黑猩子……”不想那黑猩子本已出去,又回头进来,看着雁红不动也不走,雁雄不由笑道:“好……好……再见师父!该好了吧?”这一下,那黑猩子才咧开大口笑着缩头而去。

  雁红在床上渐觉双足如焚,最奇是有股热流上冲骨节,心想这是什么果子?……反正既知无害,也就不管它,想着双目一合,就入了梦乡。

  第二日,也不知什么时候,就觉身上被人连推带拉,吓得忙睁开眼,翻身坐起,见此时天还是黑黑的呢,室内更是黑沉沉的,床前站着那黑猩子,不由揉眼道:“还早呢……这么早你把我打醒干什么?”那黑猩子不听分说,连拉带叫,此时东方微露出一线曙色,雁红被它连叫带拉,睡意全消,只好下床,穿好衣服,不容洗漱,就被它给扯出了门。

  经过老人室时,见老人早已醒了,睁着明亮的双目,见雁红走出吓吓的笑道:“怎么样?这师父严不严?”雁红吐舌笑道:“真吃不消!它管的可真紧……”话还未完,已被这黑猩子给拉出了门。

  这黑猩子一出室外,回身点首,足尖一点,全身已像箭头子一样起在了半空,跟着虚点了一下,那老松之尖,已再度向另枝拔扑了去。

  雁红此时不由兴趣大起,笑叱一声:“别走呀!你得教教我!”身子已直窜了起,运出“巧燕窜云”的身法,也落足在那棵树尖,树梢仅下垂了一下,她的身形竟又二度腾空,直往那黑猩子追扑了去,一面口中尚道:“这一手,我也会,你可难不住我……”那黑猩子,随便显了一手,本想雁红一定不行,不想竟是难对方不住,心中也不由吃了一惊,口中怪鸣连声,两足在雪上连连划动,几个转身,已出去好几里,越过了一丛山岭,雁红这一来,才算心服口服,只是足下愈法加劲,拼命追随其后不舍。

  似如此跑了好一段路,眼前却是一片颇为宽敞的山坡,山坡倾斜下延极远,但身右侧,自己此时立身处正是一块悬崖,那黑猩子猛然在前将身形打住,回身摇手令停。

  此时东方已透明,成鱼肚色泛出,风势也略小了些,雁红这才觉出身上奇冷,用手一摸,业已被云雾之气浸湿全身得连打了两个寒噤,略一辨看眼前景物,这一看吓得忘魂,原来她立身之处,是一块丈许方圆的平石,孤撑出万丈深潭之上,上倚危岩,下临绝壑,一面就是万仞峭坡,那三面都是朵朵白云凌空,不着方际,只右方有一尖角,宽才尺许,近尖处,与右崖相隔甚近,再往下一看,潭半自云滃莽,被风一次,如同浪涛起伏,看不见底。

  只听泉水奔腾澎湃,云在脚下飘荡游行,那些足下的无数峰尖,就像许多岛屿,起伏在白浪中一般,真个是好一番山势……

  雁红闻那黑猩子在后呼叫,忙答应着,往身后纵去,在这种极顶峭峰之上行走,不要说跑了,即使走起来,若无上好轻功,也是万难。

  因地面都是厚约尺许的积雪,近石处更是滑溜难立,雁红提着丹田之气,居然行走自如,那黑猩子冷眼旁观,心中也不由赞叹不已,一面心中大是高兴,认为这种徒弟,才配自己教……

  雁红费了不少功夫,才行近那黑猩子身侧,惊喘道:“我的妈,你那裹找不了,单找这种要命的地方,这要是一摔下去,不成八办儿才怪呢!”

  黑猩子拉着她手,一直行近这峰尖处,下视着正是那一泻千仞的峭坡,其上满是积雪,雁红见其中尚有不少凸出的怪石,更有几株老梅,此时已成启芬吐蕊,正盛开着,人要是由上而下,那可真太危险了,一个提不住气一泻而下,那可不是玩的,不由手上一紧,死死的拉住这黑猩子手臂不放,心中也不由大为紧张。

  黑猩子此时笑着挣开手,把雁红按坐石上,好似令她别动,先看自己的,这才行自石尖,二臂平伸,那双大足掌在雪面上一划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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