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侬本白壁(9)



  雁红喜得抱住老人的两腿笑道:“伯伯你真好……你老人家对我这么好,我怎么谢你呢!伯伯!”

  老人一怔笑道:“伯伯到时候会有事求你的,你肯答应么?”,雁红一时那料到是什么事,不由脱口道:“只要是伯伯说出的话,雁儿一定答应,那怕是叫我去跳火山我都愿意!”

  老人喜得咧开大口道:“好孩子!好孩子……伯伯要求你的事,是好事,决定不会害你,怎么会叫你去跳火山?……”

  言罢,举起一手,指着壁上道:“那裹有一个暗门,由墙角用步量,五步半,上面那石头可以侧推一推就开,裹面有一本羊皮书,你拿出来……”,雁红惊奇的,按着老人之话,用步了走了五步半,老人在床上道:“你的腿太长了,再退牛步。”,雁红笑着退了半步,老人道:“好了,用手侧推,直推不行!”,雁红由墙下一直侧推,待推到当中,果煞丝一声,有一方青石,竟翻开了个个,露出了一个石空格儿。

  雁红见这石栏内,仅搁着一本厚厚的羊皮书,双手捧出,颇为沉重,老人微笑道:

  “对!就是这本书,拿过来!”,雁红小心拿至床前,老人笑着点点头道:“放在我枕前。”,雁红依言放下,老人用目在这本老羊皮的厚薄上,只见那首页,龙飞蛇舞的写着“青阳秘宗散本”,雁红笑道:“伯伯!什么是青阳秘宗散本呀?是不是练功夫的?”,野叟笑道:“你看伯伯这身功夫高不高?”,雁红天真的一笑,倩然道:“高透了!我一辈子第一次见过……”,老人忽然面上一层悲色,暗忖:“可怜的姑娘,要不是这脸上的疤,这姑娘简直就像是月裹的嫦娥,上天真太残忍了……”,遂苦笑道:“伯伯能有这一身功夫,完全是这本青阳秘宗散本所赐……”,遂抖手掀开了这羊皮簿的首页,雁红见上面有用红漆画了一个一头大鹰,火眼铁翅,钢羽下伸箕张着,真是神俊,栩栩若生。

  老人喟叹道:“此乃先师祖铁冠老人座下仙禽,名唤金奴,先师祖仙逝时,因感众徒无一成器,故将此书交与金鹰,令其一心照顾,觅处深藏,待发现有成才后辈,可引其往取……”

  老人遂仰天长叹一声,忆起早年的旧事,凄然道:“这金奴自得先师祖嘱附后,竟昼夜守着此书,不食不休,它虽是一有道仙禽,也经不住如此疲劳饥饿……”。

  “待我从师五年,艺成偶游先师祖旧室,于后出陡岩处发现此鹰,它早已肉化了,但骨羽依存,与其腹下发现此散本,内中有先师祖一手条,读后始知究竟,因感这鹰如此忠心,故亲绘此鹰于此散本扉页以为后世让是书者永怀……”。

  雁红听后,不胜感慨,这老人遂用手又掀一页页翻来,内中朱文墨图,分人物、禽象、并有天星八卦,一时眼都看花了。

  老人合上这散本,目亲雁红道:“先师祖有话,凡研是书者,不可多习,只能习此书中三种功夫,否则定会遭到彼此生克而致于走火入魔,数十年来我于每一功夫,都深为细心推敲,果然先师祖言之非虚,就拿我百年来浸淫的功夫,也不过实研习此书十分之三四。”

  “我那徒弟犹得之不及十分之一耳……”,遂合目默语道:“希望你能潜心一意苦修,凭你智力,当不致让我那徒弟少许也……”,老人遂道:“今晚起你就开始由打坐行功篇开始……”,雁红不由一怔道:“打坐我会来了呀!”,野叟看了她一眼笑道:“你所练的只是一般坐功,旨在复劳,却谈不上是练气行功耳!”

  “试观行功,共分三十六层,相因节制,浑然而成,以心主形,以形摄气,以气运神。”

  “若失行而化之,神而明之,则又存乎其人,一经养练于至成,无量无边,不可想象,不可思议,盘天际地,超神入化,乾坤我立,万物我造,来去如风,长生不老心所欲为,气与之俱神运之来,呜呼,却病延龄,强身健体,尤其小者焉耳。”

  雁红听得眉飞色舞,不由笑道:“还有这么多好处呀!”,老人笑道:“曾闻先师祖结茅深山,宿于山野,日惟见古木森林,风雷云雨,而虎豹豺狼,人与相处而不相犯,在食人之畜,现其人亦为木石,无从咀嚼,故不垂涎,岂道浅近略知呼吸门径者,所能仰望于万一哉。”遂又接道:“若备斗室,静而无哗,有亭台之胜,花木之栽,此石室为我选辟出穴通幽处,岂真身入仙境,而步步引人,于行功上,良有大大裨益,当天人声寂然,只有我身,择每日清晨起身时,正午未晚时,及晚间入寝时,三者次第行之。”

  雁红深觉内中颇多不明处,虚心诚问道:“伯伯!不是只要早晚两次就可以了么?怎么中午还要练呀?”,老人笑道:“早气清,午气圆,晚气正,早中晚者,三寸之分也,上中下者,为释典内三乘之别,吾人行功此时至妥。”

  雁红不由深为佩服,暗忖这老人到底何如人也,只凭他老人家这一篇话,就可知此老功力之深了,闻言不由睁着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老人,脸上表情是又惊又喜,老人遂又喟然道:“调息吐纳之时,需五行朝天,正其心身,危然竖直,左腿抱右腿,两手翻置膝上。眼观鼻,鼻观心,徐事吐纳,由浅而深,此儒谓之修,释谓之禅,道谓之定,亦即常人之谓之坐是也!”

  遂看了雁红一眼道:“我说的这套话你可记住了?”,雁红略闭双目,默默背念而出,居然和老人所言不差一字,似此聪颖,真个是高人一等,即连这一世奇人的野叟尤天民,也不由惊叹的张开大口,半天才摇摇头道:“姑娘聪慧过人,似此智力,随我四月,前途不可限量也……”,遂笑着把这青阳秘宗散本拿起递与雁红道:“此书可亲奉至你室内,每日三次细心参习,不懂处可来问询,且记此书共分天地人三篇,每篇中仅可选练其一,不可贪心,否则以你目前功力,难免就要走火入魔,你要记住了!”

  雁红捧书诺诺连声,老人微微闭目,挥手道:“去回你屋裹去吧,我要休息了……晚上你行坐功之前,不要忘记去那灵石泉中浸上些时候,到头发根冒出丝丝冰气之时,才可出来,马上再入那大炎温泉内,到出汗才可上来!”

  雁红口中连声应诺,心中不由暗忖,这功夫可真不好练,那种味可想而知,突又转念,往昔砚哥哥练功夫时,比这不知还要苦多少,自己既蒙这旷世奇人垂青,真不知是几世修来的福,怎能再畏难不进,岂不辜负此老人一番厚望。

  想到此朝老人恭行一礼,转身回室,又闻那老人在榻上慢慢语道:“起身后可拿几上第十四罐中之脂粉涂身,可润肤,不致使皮肤渐有所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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