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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侠显技(2)



  叶砚霜一人临远观叹,不知那泉星搴石,所溅出的水珠已湿了秋衣,暗忖山内各处古迹正多,如白鹿洞之古迹,大同山之三叠泉,香炉峰之双瀑,酌玉渊之泉水都是名负天下,但是自己此时那尚会有如此雅兴,游览泉石之乐?

  想着一个人绕过泉石,又往上面登走着,此时天尚早,更非假日,游人几乎没有,只有一个秃顶的老人,倦树在那急泉中,独伸钓竿。

  叶砚霜不由大喜,上前先在这老人身后站了一会,这老人回头一笑,摇摇头,叶砚霜知道此时大概是鱼儿正要上钓之时,他怕自己惊了他的鱼,不由也笑着点了点头,见这老渔人注目水中目不少瞬,那钓竿左拉右扯无定处,叶砚霜不由大奇,心想这泉水如此之急,难道还会有鱼不成,就是有鱼,那有这种钓法?

  谁知正在不解,猛见这老人一带竿振腕,水面上白光一闪,遂闻哇哇一阵儿啼之声,老人喜得张大了口,再看那鱼已拋在岸上。

  老人上前几经扑按,才捉实了,叶砚霜更是大奇,心想鱼还会叫的,这倒新鲜的很,不由跟上见那鱼通体细白无鳞,微带肉色,最奇是头圆如人首,口大唇红,要是再有目鼻,真和人头差不多样子,这鱼自出水后,哇哇娇啼不已,从未中断,老人一面放署身后篓中,样子似甚匆急,一面收竿回问道:“兄弟!你有什么话快说,晚了就不行了!”

  叶砚霜恭声道:“借问此山可有一处叫七峰的么?」

  老人娥眉想了想道:“不错!是有这么个地方!这地方可高着看呢二从没人去过。你往上走到了大步岭,再往右走h就可差不多看见了h小兄弟二那上面可冷呢!你这衣服穿少了!”

  说着话不时提足顾首,显得不耐似的,叶砚霜道了谢,遂笑问道:“老人家!你这鱼是什么鱼呀?样子真怪……”

  话尚未完,那鱼已不叫了,老人突然大急,以手拍了篓子数下,面如死灰,遂回头怒视了叶砚霜一眼,埋怨道:“你看!都是你,钓了一早上,才钓到这么一条,你这给我一说话,他竟死了!”

  言罢犹自叹息不已,一面重新又回至原处坐地解下篓子,好象又要重钓的样子,叶砚霜不由大是不安,遂面红道:“鱼才死!又有何妨?难道就不能吃了不成?”

  这老人又看了叶砚霜一眼,叹道:“你知道什么!这种鱼名叫子鱼,最是娇贵,平日少见,有之则期身于急流巨瀑中,每日晨昏两次出水,一见日光马上就沉底藏身,休想再见到它!”遂又看了篓内一下道:“这种鱼最主贵的地方是出水就叫,人们于得要趁它叫声未停之时快杀戳,这种肉方才腴美异常,如其叫声一停,就看出他死了,全身马上发黑,其内苦涩不堪,不值一文!”

  说着探手入箪,把那鱼取出,往地下一贯道:“你看看!现在是黑了不是?所以我一钓出来就跑,就是这个道理!对门王提督公馆答应以百两银子买一条活杀的白子鱼,不想三天都没钓到,你别看钓鱼的人这么多,会钓这种鱼的,这附近没有二三人。”说着又看了叶砚霜一眼道:“得!你请吧!乘太阳还没出来,我再碰碰运气好了!”

  叶砚霜闻言惊奇不止,遂笑道:“老人家你真笨!”

  老人脸一红怒道:“我笨?笨能钓到这鱼!去!去!你少惹我生气!”

  叶砚霜依然笑道:“你怕它死,为什么不带把刀,就在这泉边,一钓出就把它杀了多好,何必还要往家跑,急得跟孙子一样的,结果鱼还不是死了!”

  老人翻着一双黄眼,呆看叶砚霜半天,伸手怕了自己后脑勺一下道:“真的!这方法我怎么会没想起来?……白白损失了五六条了……”

  叶砚霜一笑道:“是不是想通了吧!我害你死了一条鱼,教你个办法也算值得了!我走了!”

  老人自己点头道:“要不是你说了这个办法,就凭你说我像孙子这一句话,我也不能饶你……”

  叶砚霜闻言差一点笑出来,遂回头遵着老人指处走去,待绕过一个弯,见四下无人,这才暗运一口气,施出了上乘轻功“凌虚哈云步”,霎时之间如巨鸟腾空,倏起倏落,一剎那己扑上了这“牯牛岭”,展目后顾,果见有一峰耸峙雄座,知道定是那“大步岭”无疑!

  不由足下加劲一路紧赶,别看地方看起来挺近,走起来可就不简单了,以叶砚霜这身卓绝的功夫,一直到中午时分才走上这大步岭后,此时已精疲力尽,汗如雨下,要是常人,只这一段路,没有五六天就别想走得到。

  叶砚霜此时饥渴不耐,后悔来时没有好好想到这些,先以为路途很近,一上午就可往还,却不知这么远,看样子尚不知那“七巧峰”在何处呢!

  想到这里,不由往四下一望,只见奇峰连云共有两座,都是高入云中,不见其顶,心想那老人告说,在此岭右侧,但这二峰均在右侧,到底又是那一峰呢?不由一狠心,暗忖:

  “管他呢!先爬第一个再说,反正总不能白来一趟!”想到此不由一咬牙一路纵跃着,兔起鹤落直向那首峰扑去!

  山路无远近,也不知道走到什么时候了,反正是时候不早了,终之是觉走愈觉冷,到了最后竟是不见阳光,寒气袭人,若非他在风雷谷潜习冰井寒功,此时早冷不自禁了,渐渐日快至这峰顶了,回首下观,白云冷雾尽在脚下,叶砚霜因曾服那种“黑精”有日,这双目光已可暗中视物,差不多雾云均可透视,这一登高眺远,始发现身下奇峰起伏,略一数,连自己所立处,一共是七个,峰峰相连,一一互叠,果不惋“七巧”之名。

  由是方宽了心,才欲再上,忽然心冷了一半,暗忖:“我此行全系盲目而来,到底那银珠是何模样呢?这不糟了吗?”

  想到此,由脚根直向外冒凉气,忽然想到在“六回岭”竹棚下遇见那弄蛇怪老一节,那人不是说要来此处找那银珠吗?怎么到此时都不见他来?自己此行一切希望全在他身上,他要不来,那可就完了。

  叶砚霜这么一想,可真不敢再往上爬了,自己找了一处大石,在上盘膝坐定,暗忖这是此道岔头,由下往上之人,必要经过此处,自己在此不妨等他一等!

  谁知才一挨那石面,竟冰得他直皱眉,再一看股下那石上表面一层全是厚约半寸许的坚冰,无怪会如此冷呢!好在他也不在乎,运出“遇感调温”的功夫,全身霎时之间冷若寒冰,就和那石上寒冰一样。

  似这样有一盏茶时间,果闻山下有人行走之声,叶砚霜忙起身往后退了几步,才掩好身形,就见红影闪处,一矮小人影由下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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