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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因絮果(7)

 
  云中雁此时见这四个女弟子,长得都极为美秀,亭亭玉立,背后也都背一柄短剑,垂着杏黄色的短繐,不由心中好不羡慕。
 
  此时见这四女正由正门入内,想是远行方回,每人背后都背着一红漆小本籍,也不知是何物件,隐闻其中一女道:“五妹这一下可惨!”
 
  又一女叹了一口气附和道:“她平日也不是不知师父脾气,这一下就连我四人也跟着倒霉!
 
  正行之间,由内又走出三个少女,衣着同这四人一样,只是背后少了那红色小箱而已,一出来好似见了四女,都上前少事交谈,但面色多甚愁苦,隐闻后来三女中之一问道:“五师姐在那呢?”四女中一人回身一指大门,吓得身后的云中雁忙往前一窜,全身平悬在大檐之上,她这身轻功确是令人叹为观止,这七个少女,那一个不是身怀绝技的女中英士,但却一点也没窥出其形迹。
 
  此时尚闻那后指的少女道:“不就在门外么?唉!你们看师父气消了一点没有?”就闻三人众口七言八舌道了一阵,云中雁由这些话里似知,那五师妹系因派在外面主持一件不知什么事情,却因一时心慈放走了那人,且因此损失了一笔很大的数目……
 
  云中雁听后心中不禁好生代那五师妹发忧,此时因七女光顾彼此说话,停步不进,自己到只好一直绷在那檐下。
 
  又过了一会,就见那三人往外走去,由自己身下走过,直往大门走去。
 
  云中雁一心想见那赤臂尼是何模样,又由方才语气看出这四人定是去参见忍大师无疑,不由借着身后花叶遮身,展开了一身小巧功夫,跟着四女,条廊越室,又走了一会,已来至一座绿色纹石镶就的大殿,少女不约而同的都整了一下衣服,形态变得恭谨十分。
 
  铁守容知道这绿色大殿内定是那老怪物的居处了,自己当时也不敢大意,在一大石后略定身形,见先四女已推门入内。
 
  自己不敢怠慢,展开“八步凌波步”,这种轻身功夫武林中真不多见,但见一条影在暗影里一闪,已似一头枭乌似的扑上了这绿石殿檐之上,跟着她往下一俯身,展出“松鼠跳枝”的功夫,一阵低滚已至脊后,“玲珠倒卷帘”已贴目窗下,正巧内中窗帘半开着,云中雁目光一望无遗,遂往里一看,不由惊异得暗暗咋舌!
 
  这殿内那像是一般庙寺,简直就像是帝王的寝宫一般奢华,地下铺的是腥红藏毡,正梁上悬下十余盏琉璃灯,光明如同白昼,室内摆饰豪华已极。空几雕花,玉凳附龙,名家书画悬了四壁,古董玉器呈了满室,真个是琳琅满目,光气四溢。
 
  入口处都是大红绒团为级,排了十数级方到室内,内门处尚有三女弟子背剑侍门。
 
  此时那四女子一入内,都自动脱下所穿之鞋,另由一少女遮上四双红缎绣花便鞋,穿好后顺序走上红毡,铁守容此时真是惊奇不止,心想这忍大师赤臂尼真个会享受,这简直好象皇帝嘛!
 
  想着就顺着四少女望丢,见四人行至一杏黄缦帘处都停步不前,此时帘前尚有二少女见状揭帘入内,须臾出来微向四人一点首道:“师父叫你们进去!”四人这才揭帘入内,云中雁可又看不见了。
 
  莫奈何只好又换了个窗户,往下垂身贴目一看,因这窗户全系雕就空花格扇,向内看到不吃力,这才看清了那赤臂尼的庐山真面目!
 
  这室内甚小,仅为赤臂尼卧室,有一张大红的圆榻,上面是鹅绒的厚垫,上面正半睡半坐着一个中年道尼!
 
  由其外貌判来,至多不过三十五六,满头黑发漆黑如墨又丝又长,绝无一根白发,却在发上挽了一个环状的道绺,并有一圈珠玉插在那发团之上,身着一件长可及地的青色锦缎睡袄,露出欺霜似雪的一双白足,体态婀娜娇柔已极,只看其面谁会想到这就是震惊天下的忍大师赤臂神尼!
 
  此时见她好似才练完一种功夫,上身钮扣松解,隐露着冰肌玉肤,真个是一人间尤物!
 
  云中雁再一注视她的脸,虽似出水仙荷,美艳已极,但却紧绷着,并无一丝笑容,令人一看即想到那艳若桃李,冷似冰霜的句子!
 
  此时见四个少女入内,一齐跪地道:“弟子参见师父,恭请玉安!”
 
  这忍大师赤臂尼一挥手道:“起来!你们四个办的事都怎么样了!”
 
  四人中较长者趋前躬身道:“弟子等幸不辱命,只是五师妹……”
 
  赤臂尼娇叱道:“她的事我知道!她好大的胆,居然敢不遵我言而行,你们这四个师姐怎么当的……”
 
  四女闻言都吓得低头战栗不已,过了半天赤臂尼由床上坐起道:“还不把成果持来我看!”
 
  四女齐道:“谨遵节命!”各人就把背后红漆木匣解下,云中雁心想这是什么东西?如此重要!不由引目往那四具红木匣子看去。
 
  此时第一少女把自己所背红匣揭开,铁守容一看内中竟是一颗拳大的明珠,银光四缢,真可称之稀世珍物,价值连城,不由大吃一惊。
 
  心想原来尚在外作案啊……这赤臂尼脸色稍喜,伸手把那明珠,连着一玉匣一起拿过,抚弄不已,遂道:“正是此珠!想不到今日还是到我手中!”随着冷笑了一声,一看第二少女,那第二个少女自动把自己漆盒打开,才一揭盖,吓得云中雁倒吸一口冷气,差一点由檐上掉了下来。
 
  原来那第二具朱漆盒中,不偏不倚的正放着一具血淋淋的人头,这人头用红绸子衬着底,想是时已隔了好几天,都已呈出紫色,仍自凸目咬齿,死不闭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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