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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启蒙老师

  我看着窗外的天很蓝,云很白,想田间的你,低头

  查水,除杂草,微风轻柔地卷起你的衣角,你额头冒着汗,密密麻麻地爬在你的额头。路过的乡人问你在什么。你笑着说你在除草,眼角的皱纹因你的开怀大笑加深了不少,你丝毫不介意,低下头继续除杂草,秧苗随着你的走动,荡起阵阵涟漪,不同绿色的翻滚着,奔涌着在远处消散了。

  你不曾在意,有人喊道,你女儿回来了,你连忙抬起头,看到我在路上东张西望,生怕我找不到你,连忙挥手,手上的泥巴如雨点般掉落,有的落在你的衣服上,有的落在秧苗上,还有的落在田里,溅起的水花推打着秧苗,遇到你的小腿向四周扩散,你大喊道饭在冰箱里头,先把昨天的吃了,免得浪费了。

  看到我一脸呆滞的表情,你又喊了一遍,你的声音荡过山谷,然后所有人都知道你女儿回来了。但你也不管,你嘴里哼着小曲,除草的速度变得很轻快,本来应该要下午五点除完的,你硬是提前了半个小时。

  你还记得吗,在每次漆黑的夜晚,我起来上厕所。厕所要穿过院坝,院坝旁边不远处有一处竹林,竹林后面就是几所坟。我很害怕,就把你叫醒陪我一起去,你嘴上抱怨几句,可你手不自觉地就向我移来。每次我生病你总是在我地身边,忙前忙后地,哪怕你为住院费很操心,焦头烂额你也会温柔地问我要吃什么,尽可能地满足我。

  上学的时候,每次我回来,你都会准备很多的饭菜,都是我喜欢吃的。我多夹点哪个菜,你就把它端到我的面前,你自己舍不得吃一口。

  给我的零花钱,你总是很慷慨,你怕我在学校看到别的同学都有吃的,在那里默默地流口水。

  你去赶场,即使天气再热,也舍不得买根冰棍。你听说我要交资料费,那时候家里欠着起房子的帐,礼钱随得也多,几百块钱都拿不出来,在我以为要要交不起的时候,你把几百块钱塞进我的手里,说,拿去交给班主任吧,还摸摸我的头。

  那次我的学习不太好,老师把你叫去,我在教室里看着,你在走廊上,老师把我的数学作业本递给你,我知道那是我三道应用题错了两道的本子,我在你来之前就被叫去办公室一遍了,班主任劈头盖脸地一阵批评,你一个劲地低头,面带歉意,好像表示会回去教育的。

  结果我回到家,你连淘米都不忘念叨我,你说你读书那会儿要是像我那么清闲,你就不会这样了,你说你每天都先打满一背篓的猪菜,去十几里的地方送饭,送完才能去上学,回去也要去坡上帮忙,等你忙完写作的时候,写着写着就睡着了,老是交不上作业,你转过来向我说,要是你当时像我这样,你提着裤腰带都比我做得好。

  你对我什么要求都不是很高,但是唯独学习这件事情,你很执着。只要是跟学习有关的事情,你都会毫不犹豫的投资,在小学,你毫不犹豫地帮我转了很多次学,从村里转到县里私立,村里人都说,读得去在哪都能读得去,你不理会,直到把我转到县里公立的学校。

  看到我被市立数一数二的初中录取了,你很高兴,似乎你的努力没有白费。

  只有我和你知道我是受益人,要不是你,我今天可能不会继续选择读书,可能会嫁个某人,做家庭主妇,过着一眼能看得到头的生活。

  你教会我热爱这个世界,热爱读书,学习,热爱别人。但你没教的,我也潜移默化地学到了,我更爱你。

  你不会拿我和别人比,你总是说做错了,下次做对就好。当我很优秀的时候,你不会向别人夸耀,当我难过时,你会陪在我身边,就这样静静地陪着我做我想做的事情。

  在我们家,我和你总是会争论问题,你很民主,从来都是哪个对就听哪个的,你没拿年龄来依仗,我们说话总是那么地自由,没有什么尊敬长辈一说,但你知道我很尊重你。也很尊敬别人。

  你不会在人前批评我,即使我做错了,你也会等客人走了再说,你总是喜欢教我做饭,说是为我好,说以后哪天在外面可以自己做,健康又环保。

  你对我的爱,在不经意间占据了我的青春,也将占满我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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