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渺渺芳踪无觅处 重重疑案费思量(2)



  那丫环道:“那两位大爷也早已离开这里了。”金世遗大为奇怪怪,问道:“他们既然一直昏迷末醒,又怎能离开?”那丫环道:“当然是有人接他们的了。”金世遗道:“什么人?”那丫环似乎有点不耐烦的神气,说道:“你这人怎的这样好查根问底,我怎知道是什么人?总之不是他们的朋友便是他们的同门兄弟了。”顿了一顿,又道:“这屋子里只剩下我们几个下人,你要找的人都不在。你既然没有拜帖留下,待我家主母回来,我再告诉她吧。”说罢便“辟”的一声关上大门。金世遗忙再提声问道:“等一等,我还有一件事要问问你,那些人是什么时候接了他们走的?”那丫环在里面没好气的答道:“记不清楚了,大约有十来天吧。”随即听见它的脚步声走进屋内。

  金世遗一无所获,大为失望,没精打采的从原路走回。走了一会,猛地想道:“这丫境的说话有个大大的破绽,她说谷老太太出门将近一月,而程、林二人却不过是十多天之前才离开的。

  这二人受伤昏迷,谷正朋的妻子韩夫人(谷老太太)和它的丈夫周以侠义着称,岂有丢开这两人不管,独自出门之理?”

  若依金世遗以往的脾气,此时便要再闯谷宗,但一来他经过这几年的磨练,尤其是在与谷之华相识之后,性情已改了许多;再则想到谷老太太是谷之华的义母,若然确在家中,自己破门而入,双方面子也不好过。因此终于打消了这个念头,心中想道:“且待我今晚再去瞧个明白。现在先到襄阳找个客店歇歇再说。”

  金世遗没精打采的走出村子,忽见有几个小叫化在村子里走来走去,探头探脑的似乎对自己甚为注意,金世遗暗暗奇怪,小道:“莫非他们因为我是陌生人么?”那几个小叫化见金世遗望着他们,便上来讨钱,金世遗虽然有点疑心,但因心中有事,也不理睬他们,扔了几个钱便走。

  回到襄阳,已是将近黄昏的时分,在城门外面的一个角落,有个老叫化正在打开棉懊捉子,金世遗第一眼瞥见它的背影,暗自笑道:“怎的今日老是碰见花子太爷?”忽地那乞丐回过头来,金世遗一看,不由得心里一跳,原来这老呼化不是别人,正是江南丐帮的帮主翼仲年。

  金世遗这时已改了衣裘,不再是军官服饰,但尚未恢复本来面貌,翼仲牟认不得他,虽然觉得这人似乎有点相识,却也并不怎样在意。

  金世遗故意放慢脚步,心里想道:“翼仲年来襄阳作甚么?”就在此时,有一行三人走出城门,为首的衣服丽都,肥头大耳,似乎是个富豪,另外两人则似是它的跟班,那富豪打了翼仲牢一眼,骂道:“哪里来的臭叫化拦着城门讨乞,公差们也不管管,真是失了咱们襄阳的体面。”翼仲牟懒洋洋的答道:“我在这里捉子,可并没有拦着城门讨乞啊!”

  那富豪大怒骂道:“臭叫化还敢多嘴!”翼仲年淡淡说道:“我闻你身上的气味比我还要臭得多:”那富豪大叫道:“反了,反了!”说时运,那时快,他约两个随从早已向翼仲牟去,一个嚷道:“公差不管我来管!”一个嚷道:“你顶撞了齐大爷,我要剥你的皮!”

  金世遗冷眼旁观,暗自笑道:“这两个狗腿子可要吃苦头了。”心念末已,忽见那两个随从出手如电,一个用的是分筋错骨手法,一个使的是鸳鸯连环腿的功夫,手脚起处,劲风呼呼,哪里是普通的随从,竟分明是两个内家高手!

  翼仲年本来是懒洋洋的躺着在晒太阳,这一来大出他的意外,几乎给那个随从踢中,幸而他应变得快,使出丐帮的绝技“降龙手”,坐在地上,身形似陀螺般一转,一提就捉着那随从的抑后跟。

  就在这时,另一个随从亦已使“分筋错骨手”的功夫,向翼仲牟抓到。金世遗一见他们出手,便知道这两个随从虽然不是寻常之辈但以翼仲牟的功夫,还尽可以对付,因此便不管他们,却特别注意那个貌似富豪的胖子。

  只见他手指一弹,倏的飞出一栈银光,这是梅花针刺穴的绝技,在金世遗眼中虽算不了什么,但那富豪距离翼仲牟有六七丈远梅花针若能打到三丈开外,在江湖上已经算得是一流高手了,而这个人竟然在六七土外发出梅花针,金世遗一见便知道他的功力在翼仲年之上。翼仲牟若是没有那两个随从与他纠缠,或者还可以避开,但现在他要同时应付三人,那却是绝对应付不了。

  金世遗心念一动,立即“呼”的一声骂道:“三个人欺负一个老叫化,那才真是不要脸!”随着那“呼”的一声,银光立即消失,原来金世遗也从口中呼出一枚飞针,将那个人的梅花针打落了。

  翼忡牟抓起那个随从的脚后跟向前一送,另一个随从的“分筋错骨手”恰懊抓着他的同伴,痛得他一哎哟”一声叫将起来,粗壮的身躯登时软得似一团烂泥,两个人倒作一堆。

  那富豪模样的人喝道:“那倏栈上的朋友?何妨出来见见!”口未开拢,忽地一团泥巴飞来,将他的口塞得满满,耳朵边只听得有人说道:“你再欺负那位化子大爷,我就要再你三斤臭水沟的污泥,你这个下三流的小辈,要想拜见我还得再练十年!”他耳边听得声音,眼中却不见人影,口又不能说话。把他简直气得死去活来!

  翼忡牟这时亦已知道有高人暗助,但金世遗用“天遁传音”之术向那富豪说话他却不见,当下他暗里谢了一声,便向空中一揖说道:“这位好心的朋友不必动怒,使老叫化是给人欺侮惯了的。哎,这位大爷不许我在这里捉虱子,我就避一些吧!你们自己人打自己人可不关我的事,三位大爷,请了!请了!”边说边拿起拐杖,“笃笃”有声,躲到另一个远处角落,坐了下来,仍然懒洋洋的打开棉懊捉子。那个富豪这时哪里还敢多事?吐出了嘴里的泥巴,拉起他那两个随从,各赏了一巴掌,三个人嘀嘀咕咕的连忙走开,嘴里虽在小声的骂,却不敢再看翼仲年一眼。

  金世遗心里好生痛快,想道:“可惜我另外有事,没功夫追查这三个家伙的来历,哼,只叫他们吃点小苦头,算是便宜他们了。”这时他已在襄阳的大街行走,忽见迎面又来了两个乞丐。

  金世遗心里想道:“是了,怪不得我今天碰见这么多叫化,想来他们都是丐帮的弟子,帮土来了,他们自应朝见。”

  夜幕将降,华灯初上,襄阳大街上人来人往,甚为热闹。金世遗因为特别留意那两个乞丐,忽然瞥见人丛里似乎有一个相识的人,倏地从那两个乞丐的旁边擦肩而过,似是轻轻的碰了他们一下,那两个乞丐以事属寻常,毫不在意,仍然是自顾自的赶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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