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柔肠寸寸情难断 剑气森森祸末消(3)



  金世遗这几个动作一气呵成,唐经天猛见一条黑影窜出来,方自一呆,只听得呼的一声,金世遗左手捉着释道安,右手提着龟灵子,已从他的头顶掠过。

  这时正是午夜时分.虽有月光,到底远远不如白昼明亮,金世遗又戴上了面具,唐经天只见一团黑影,做梦也想不到是金世遗。

  冯瑛一招得手,柳枝一挥,将游龙剑批出十余丈远,接着又把剑鞘夺去,厉胜男吓得魂不附体,身形方起,冯瑛的柳枝一抖,删的一声,已打中了她背心的志堂穴。

  厉胜男穿着护身宝甲,一听到背后柳枝汤风之声,又迅即施展邪派中最上乘的颠倒穴道的功夫,但饶是如此,冯瑛用上了内家真力,一枝柔枝在她手中,已胜过精钢所行的判官笔,厉胜男给她打个正着,痛得双眼发昏,跟跟跄跄的运奔几步。

  冯瑛道:“你要跑也跑不了,快点跟我走吧,免得多吃苦头。”她的柳枝已对准厉胜男耳后的“招魂穴”,只须轻轻一点,厉胜男就要立时晕厥,只因她一念慈悲,爱惜胜男的武功,柳枝对着了穴道,却还没有点下。

  就在这一瞬之间,只听得呼呼雨声,来势十分猛烈,原来金世遣将手中的两个俘虏当作武器,同冯瑛掷来。冯瑛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金世遗从茅草丛中一窜出来,她便听出了声息,但却没想到金世遗竟是来得如此之快,饶她早已是武林中数一数二的人物,亦禁不住心头一凛:

  “莫非来的是孟神通?”

  金世遣将释道安与龟灵子掷出之时,便即解开了他们的穴道,这两人在生死关头,一日一感到手足可以活动,不约而同的都使出了平生绝技,释道安人在半空,一掌劈下,冯瑛的柳枝本来是对准了厉胜男耳后的晕眩穴的,给他的掌风一汤,歪过一边,冯瑛的武功早已到了炉火纯青之境,心念一动,柳枝一抖,立即点中了释道安的脉门,只听得“卡喇”一声,冯瑛的柳枝断为两段,释道安突然似断了线的风筝,“卜通”一声,跌在地上。原来他虽被点中了穴道,却也抓着了柳枝,就在内力将消失而尚未消失的那一刹那,将冯瑛的柳枝折断。

  说时迟,那时快,龟灵子的拂尘一展,紧接释道安之后,拂尘缠上了冯瑛那半截柳枝;冯瑛掌力往外一吐,柳枝犹如劲弩,“卜”地射出去。龟灵子如何禁安得起,虎口一震,拂座坠地。柳枝将他的肩押骨穿了一个洞,龟灵子也跟着倒下,再也不能动弹。

  这几招虽是快如闪电,但就在这瞬息之间,金世遗已把厉胜男救出险境,落荒而逃。唐晓澜在山坡上观战,大吃一惊,他起初也怀疑是孟神通,但一瞧来人形貌,不像是个六十开外的老头,心想:“哪里来的这个丑八怪,武功如此之高,想不到在孟神通之外,又出现了这样厉害的人物:”当下朗声叫道:“天山唐晓澜甚愿以武会友,阁下既然到此,何妨暂留大驾,彼此切磋?”金世遗哪里敢答,拖着厉胜男跑得更快了。

  唐晓澜剑眉一竖,喝道:“阁下不肯留步,请恕唐某无礼了!”把手一扬,三枝天山神芒,破空飞出!要知唐晓澜乃是武林泰斗,所到之处,任何人都对他尊敬非常,现在他以体相邀,金世遗竟然不吭一声,他哪知道金世遗是不敢答他的话,只当金世遗意存藐视,故此天山神芒一发竟是三枝!

  天山神芒是天下最厉害的暗器,加上在天下第一高手的手中发出,金世遗听那疾劲的破荃之声,亦禁不住心慌,当下施展在乔北溟武功秘笈中所学来的“弹指神通”,“卜、卜”雨声,将两支神芒弹开。但也只能弹开两枝,第三枝却射到了厉胜男的背心!

  但听得“膨”的一声,厉胜男像皮球一般抛了起来,直摔出五六丈外。原来立足之处,却有两段乌黑发亮、箭也似的东西。金世遗心中一宽,急忙施展“燕子三抄水”的绝顶轻巧,将厉胜男拉起,拖着她的左手,助她一臂之力,三起三伏,霎眼之间,已掠出半里之遥,转过了山坡。

  原来厉胜男本身的功力,绝对抵御不了唐晓澜那枝天山神芒,幸而地持有天下最锋利的裁云宝剑,唐晓栏与它的距离又远,天山神芒射到之时,已是强弩之末,在那生死俄顷的关头,她奋力“挥。居然壮那枝天山神芒削为两段。但,饶是如此,她还是给那股刚猛无伦的力道震得飞了起来,接连在空中翻了两个肋斗,这才消去了身上所受的震汤之势。

  厉胜男固然吓得魂飞魄散,唐晓澜也自暗暗惊疑,厉胜男仗着宝剑之力,削断他的天山神芒,也还罢了;金世遗以“弹指神通”的本领弹开了他的两枝神芒,这却是非同小可!要知金世遗为了避免给唐晓澜识破,现出身形之后,所用的武功,都是从乔北溟秘笈上学来的,他本门的功夫,一点也没有透露,唐晓澜饶是贝多识广,在那片刻之间,便想起了正邪各派中十几个最厉害的人物。以及他们所用的触门武功,但却没有一个与眼一是这个“敌人”相似,想来想去,竟然猜不到金世遗的来历!

  冯瑛这时已把龟灵子与释道安制服,正想去追赶厉胜男,唐晓澜已到了它的跟前,说道:

  “原来是这两个家伙。逃得了神,逃不了廓,咱们就着落在这个家伙的身上,总会查究得出是何方神圣。那丑八怪的武功实不在你我之下,此时去追,只怕未必追得上了。”在唐晓澜的心目中,以为释道安、龟灵子这两个家伙定然是一路的,哪知却是完全猜错了。

  就在这时,只听得又百脚步声远远传来,唐经天取亓擞瘟宝剑,便待上前迎敌,唐晓澜道:“且慢,听这两人所用的轻功,脚步声既沉稳又轻灵,似乎来的是本派中人!”随即用本门“传音入密”的功夫,发了一声清啸,片刻之后。果然听得锺展和李沁梅的声音叫道:“师父!”

  “姨父!”原来这两个人也是给天山神芒的破空之声引来的。

  冯瑛心性和平,丈夫既然不主张再去追赶敌人,何况徒弟和姨甥又在这时来到,她自然不愿再去多事。

  金世遗拖着厉胜男,奔出了数里之外,听不到后面有人追来,厉胜男这才放下心,缓下脚步。然而就在此时,忽听得金世遗“璞嗤”一笑!

  厉胜男恼道:“我吃了大戏,游龙剑给人家拿回去了,你倒反而好笑么?”金世遗道:

  “你瞧瞧你的好模样。”这时已是清晨时分,路旁有道小溪,厉胜男临流照影,“哎唷”一声叫了起来,用手摸摸头发,恨恨说道:“好呀,总有一天,我也要照样削去你唐晓澜的头发!”

  原来厉胜另在用裁云宝剑抵挡天山神芒的时候,因为用力过猛,虽然把天山神芒削断,幸得保全性命,但剑锋回掠,却把它的头发削去了一大半,变得男不像男,女不像女,不伦不类。刚才急于逃命,她和金世遗都没有发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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