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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圣遥天愁黯黯 眼中蓬岛路漫漫(3)



  冯琳说话分心,几乎给孟神通一掌击中,急忙说道:“待我赶走了这个臭贼再和你说话。”玄风踏上一步,笑道:“这么多年不见,一见面你却忙着别的事情,未免对不起老道吧?”冯琳道:“喂,我不要你帮手!”玄风笑道:“我只是要和你说话,谁给你帮手。”他轻轻松松的说笑,竟是旁若无人的插了进来。

  减法和尚见不是金世遗,喝道:“那里来的臭道士,疯疯癞癞的要我死么?”玄风道:“老道活了这么大岁数,正自活得不耐烦呢!”说话之间,又迈进两步,激战中,哪有他插足的余地,但听得“呼”的一声,减法和尚的禅杖已是拦腰打到。玄风道:“岂有此理,我和故人叙旧,你却来打扰我!”拂尘一展,把禅杖缠住,饶是减法和尚功力深湛,竟不能移动半步:玄风不理会他,却向冯琳笑道:“琳丫头,我不是给你帮手,但这个臭贼打我,我若给他打死,岂不是不能和你说话了,没办法,只好挡他一下,你不会怪我吧!”

  孟神通见状大惊,一掌拍出,玄风“咦”了一声,道:“天色好好的,怎么突然冷起来啦!”反手一挥,孟神通心头一凛,但觉对方的掌力并不强劲,却如春风拂面,令人懒洋洋的提不起劲来。

  冯琳啧道:“被你这么一搞,我这场架可要打不成啦!”玄风道:“我还末曾向你问罪,你反而怪起我来了?”冯琳道:“这倒怪了,我有什么得罪你呢?”说话之间,孟神通又是一掌打来,玄风道:“好,琳丫头,你别恼,我让你和他打个痛快。”冯琳使出“移步换形”的轻功身法,避开正面,还了一招,忽觉孟神通的掌力似乎减弱了几分,正待追击,玄风忽又拦在他们中间,嘻嘻笑道:“琳丫头,你可不能只顾打架,就不顾和我说话。”冯琳的功夫虽高,但对付孟神通这样的邪派第一流人物,却还不能分心两用,气得停了脚步、说道:“好吧,老道士,你要说就爽爽快快的说吧。”

  玄风道:“好,你听着,我现在要向你问罪了。金世遗是我的客人,你为什么在我的门前打他,这不是存心不给我面子吗?”冯琳道:“哈,原来这小子还是你的客人:玄风老道,这性事你不管也罢。”玄风道:“老道一生就是爱管闲事,何况发生在我的门前,我怎么能够袖手不管?”

  玄风和冯琳在强敌围攻之下,谈笑自如,竟是完全不把对方放在心上,就在这说话的时候,减法和尚已达击了两杖,孟神通也发了两掌。玄风傍在冯琳的身边,他并不发击,只是随着冯琳进退,但在他举手跨步之时,却自然的发出一股柔和的力道,将对方猛烈的攻势消解。这样一来,冯琳当然容易招架了。孟神通是个武学的大行家,这时已知道玄风内功的精纯,远在冯琳之上,幸而他还没有还击,若他还击,只怕自己的修罗阴煞功也未必抵挡得住。

  李沁梅站在一旁,听了玄风的话,大吃一惊,急忙叫道:“妈,你为什么要打金世遗?”冯琳道:“这小子不是好人,惹得妈生气了。”李沁梅道:“你凭什么说世遗哥不是好人?”冯琳道:“打完了这场架,我慢慢和你再说。”就在这时,山顶上传来金世遗长啸的声音,李沁梅道:“呀,他还在上面!”一个转身,向山顶便跑。冯琳叫道:“梅儿,回来!”李沁梅哪里肯听,跑得更加快了。冯琳叫道:“你不听妈的话吗?好,这场架我不打啦:回来,回来!”退出圈子,去追他的女儿。玄风哈哈一笑。也随着走了。

  孟神通听得金世遗的啸声,也是大吃一惊,心想要是金世遗也赶了到来,不必老道士出手,这场架已是必输无疑。在这紧张的关头,冯琳去追她的女儿,在他自是求之不得。

  冯琳追上女儿,柔声说道:.“梅儿,不要再找他了,回去吧!”李沁梅道:“你不让我儿他,我也不跟你回去。”冯琳道:“傻孩子,他、他已有了另外的人,还会把你放在心上吗?”李沁梅征了一忙,忽地大声说道:“不,我不信!”冯琳苦笑道:“你不信妈的话?”李沁梅道:“纵然他真的欢喜了别人,我也得向他问个明白。”她口中说话,脚步却是一刻不停。

  冯琳叹了口气,小道:“这孩子的执勘脾气,比我还要厉害得多。”知道无法拦阻,只好由她。上到山顶,但见上清宫前静悄悄的,哪里还有金世遗的影子?

  李沁梅失魂落魄,呆若木鸡,冯琳好生难过,拉着女儿说道:“回去吧,他不肯见你,你找他也没有用。”李沁梅像是喃喃自语,又像是问她母亲:“他当真是喜欢了别人?是谁?是谁?”冯琳深知女儿脾气,心想:“不如告诉了她,让她死心。伤痛一时,总比纠缠不清的好。”便道:“他欢喜的恐怕还不止一个呢:既有什么谷姐姐,叉百什么厉姑娘。我也不知道他真正欢喜的是哪一个!”李沁梅叫道:“谷姐姐?厉姑娘?咦,那不是谷之华和万胜男吗?”冯琳道:“不错,谷之华我是认识的,她是四娘的关门弟子。那个厉姑娘我也是见过的,大约就是你说的厉胜男吧?”李沁梅道:“妈,你没有听错?”冯琳道:“我一路跟踪她们二人,到这上清宫时,正听到金世遗向谷之华倾诉心曲。哈,好笑得很。他最初还误把谷之华当做那个厉姑娘呢。原来他正是和万姑娘在这里有约会的,”

  李沁梅喃喃说道:“他和厉胜另在这里约会,呵,我明白了|.”冯琳道:“你明白了就好!”李沁梅道:“这怎么回事,我一点也不明白,一点也不明白!”冯琳摸摸她女儿的额角,并没有特别发热,不觉糊涂起来,心想:“她怎么一忽儿说明白,一忽儿又说不明白呢?”她怎知道:李沁梅第一次所说的“明白”,是指“明白”了厉胜男为什么要骗她这回事;第二次所说的“不明白”,那却是真的不明白了。

  玄风道长气喘呼呼的赶来,笑道:“你们两母女是为了金世遗吵嘴吗!”其实玄风道人的轻巧本领绝不在冯琳之下,他是有意落后的。李沁梅一把抓着了他,冯琳道:“梅儿,你见过这位玄风道长,叫一声道长伯伯”李沁梅道:“道长伯伯,你可知道金世遗哪里去了?”玄风笑道:“你母亲将他打跑了,我怎知道?”但见李沁梅眩然欲泣,不忍再开玩笑,装作想了一想的神气,再道:“他在我这道观住了将近一个月,请工匠造了一只海船,恐怕走出海去了。”

  李沁梅听了,拔腿便跑,冯琳叫道:“梅儿!”李沁梅道:“我要把他唤回来!”冯琳没有办法,只好和女儿一同下山,走至海边,但见月光之下,海平如镜,极目远眺,隐隐可以看到海中心一个黑点。李沁悔叫道:“世遗哥哥,你听得见我吗?”冯琳仰天长啸,随着鼓汤丹田之气,发声呼道:“金世遗,你回来!”冯琳使出“传音入密”的上乘内功,在毫无阻隔的海面上,最少可以传出十余廿里,可是那只船却不见回来,再过一会,连黑点也不见了。李沁悔海边怅望,目断遥天,禁不住伤心泪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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