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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通载(卷第十三)(6)

  時方士羅思遠者。以術得幸。有旨令與不空驗優劣。他日會于便殿。思遠持如意向之言論次。不空就取如意投諸地。令思遠舉之。思遠饒力不能舉帝擬自取。不空笑曰。三郎彼如意影耳。即舉手中如意示之。思遠欽服而罷。不空凡祈禱必張繡座。手持木神誦咒擲之。神自立于座。四眾環視必見其神目吻瞬動。所禱雖造化之功可奪。朝野奉之如佛焉。是年鳳凰現(辛卯)世尊示滅一千七百年矣(三十五壬辰)潤州鶴林寺徑山大師玄素卒。左補闕李華製碑。其略曰。嗚呼菩提位中六十一夏。父母之生八十五年。赴哀泣者可思量否。至有浮江而奠望寺而哭。十里花雨四天香雲。幡幢蓋網光蔽日月。以其月二十一日。四眾等號捧全身建塔于黃鶴山西原。象法也。州伯邑宰執喪師之禮率申哀慕。江湖震悼。曩於寺內移居高松互偃。涅槃之夕猗桐雙枯。虎狼哀號聲破山谷。人祇慘慟天地晦冥。

  及發隱登原風雨如掃。慈鳥覆野靈鶴徊翔。有情無情德至皆感。門人法鏡法海。

  親奉微言繕崇龕座。菩薩戒弟子故吏部侍郎齊翰。故刑部尚書張均。故江東採訪使劉日正。故廣東都督梁昇。故潤州刺史徐嶠韋昭理。故給事中韓延賞。故御史中丞李丹。道流人望莫盛於此。弟子嘗聞道於徑山。猶樂正子春之於夫子也。洗心瞻仰天漢彌高。鏡公門人悟甚深者。大理評事楊詣過去聖賢諸功德藏。志之所至無不聞知。魯史從告。況乎傳信。其文曰。濁金清鏡在爾銷鍊。磨之瑩之功至乃見。膏漬注然光明外遍。陽升律應草木皆變。啟迪瘖瞽唯吾大師。息言成教捨法興悲。辰極不動風波自移。境由心寂道與人隨。沓然玄默湛入無為。性本非垢云何淨除。身心宴寂大極淪胥。內光無盡萬境同如。甘露正味琉璃妙器。遍施大千無同無異。度未度者化周緣備。道樹忽枯涅槃時至。我生無滅隨世緣因。吉祥殿上應化諸天。寂寂靈塔滔滔逝川恒沙劫壞智月常圓(三十六癸巳)西蕃寇圍涼州。帝命三藏不空祈陰兵救之。空誦仁王密語數番。

  有神介冑而至。帝親見之。問曰。神謂誰。空曰。北方毘沙門天王長子也。空誦密語遣之。數日涼州捷報。有神兵至威武雄盛。賊畏懼卷甲而去。帝悅詔天下。

  軍壘皆立毘沙門天王祠(三十七甲午)左溪玄朗法師卒。朗如意中得度。就會稽叩宗法師商略律部依恭禪師研究心法行頭陀教。初南岳惠文禪師。悟法華宗旨以授惠思禪師。思授天台智顗。顗授章安灌頂。頂授縉雲智威。威授東陽惠威。朗奉事東陽盡傳其道。

  重山深林怖畏之地。獨處岩穴凡三十年。宴坐左溪。因以為號。每曰。泉石可以洗昏蒙。雲松可以遺身世。吾以此始亦以此終。建立精舍約而不陋。跪懺其間。

  奉觀音上聖。願生兜率親近彌勒。心不離定口不嘗藥。或衣弊食絕。布紙而綻掬泉而齋。如繒纊之溫。如滑甘之飽。或問。萬行俱空云何苦行。答曰。本無苦樂妄習為因。眾生妄除我苦隨盡。又問。山水自利如聚落何。對曰。名香挺根於海岸。如來成道於雪山。未聞籠中比夫寥廓也。一日告門人曰。吾五印道成萬行無得。戒為心本。爾等師之。言訖而逝。春秋八十有二。弟子神邕玄淨法燈消辯湛然等數十人傳其教。補闕李華誌其碑陰。略曰。禪師誨人匪倦。謂不待眾。一鬱多羅四十餘載。一尼師壇終身不易。食不重味居必遍廈。非披閱聖教。不空然一燭。非瞻禮尊儀。不虛行一步。其微細修心。皆循律法之制。是以遠方沙門鄰境耆宿擁室填門(三十八)若冬暘夏陰不召而自至也。其後翰林梁肅。深得台教之旨趣。嘗著天台法門議曰。修釋氏之訓者務三而已。曰戒定慧。斯道也始於發心成於妙覺。經緯於三乘。導達於萬行。而能事備矣。昔法王出世由一道清淨。用一音演法。機感不同所聞益異。故五時五味半滿權實偏圓小大之義。播於諸部粲然殊流。要其所歸無越一實。故經曰。雖說種種道。其實為佛乘。又曰。開方便門示真實相。

  喻之以眾流入海。標之以不二法門。自次兩得同詣祕密。此教之所由作也。洎鶴林滅而法網散。神足隱而宗塗異。各權所得互為矛盾。更作其中。或三昧示生四依出現。應機不等持論亦別。故攝論地持成實唯識之類。分路並作。非有非空之談。莫能一貫。既而去聖非遠。其風東扇。說法者桎梏於文字。莫之自解。習禪者虛無其性相。不可牽復。是此者非彼。未證者謂證。慧解之道流以亡反。身口之事蕩而無章。於是法門之大統。或幾乎息矣。既而教不終否。至人利見。惠聞惠思或躍相繼。法雷之震未普。故木鐸重授於天台大師。大師像身子善現之超悟。

  備帝堯大舜之休相。相贊龍樹之遺論。從南嶽之妙解。然後用三種止觀。成一事之因緣。括萬法於一心。開十乘於八教。戒定慧之說。空假中之觀。坦然明白可舉而行。是故教無遺法。法無棄人。人無廢心。心無擇行。行有所證。證有其宗。

  大師教門所以為盛。故其在世也。光照天下為帝王師範。其去世也。往來上界為慈氏輔佐。卷舒於普門示現降德。為如來所使。階位境智蓋無得而稱焉。於戲應跡雖往微言不墜。習之者猶足以抗折百家昭示三藏。又況聞而能思。思而能修。

  修而能信。信而不已者歟。斯人也雖曰未證。吾必謂之近矣。今之人正信者鮮。

  啟禪關者或以無佛無法何罪何善之化。化中人已下。馳騁愛欲之徒。出入衣冠之類。以為斯言且不逆耳。故從其門者若飛蛾之赴明燭。破塊之落空谷。殊不知坐致燋爛。而莫能自出。雖欲益之而實損之。與夫眾魔外道為害一揆。由是觀之。

  此宗之大訓。此教之旁濟。其於天下為不侔矣。自智者傳法。五世至今湛然大師中興其道。為予言之如此。故錄之以繫于篇(三十九)是歲魯山令元德秀卒。德秀字紫芝。河南人。少孤事母孝。舉進士不忍去左右。自負其母至京師。母亡廬墓側。刺血寫佛經數千言。絕筆感異香。芬馥彌日而息。食不鹽酪藉無茵席。調南和尉。德秀不及親在而娶。不肯婚。人以為不可絕嗣。答曰。兄有子先人得祀。吾何娶為。初兄子襁褓喪親。無資得乳媼。

  德秀自乳之數日涌流。能食乃止。家苦貧求為魯山令。歲滿笥餘一縑駕柴車還。

  愛陸渾佳山水。乃定居。家無僕妾。歲饑或日一爨。嗜酒陶然鼓琴以自娛。房琯每見德秀。歎息曰。見紫芝眉宇。使人名利之心都盡。蘇源明嘗語人曰。吾不幸生衰俗。所不恥者識元紫芝也。及卒家唯枕履簞瓢而已。族弟元結哭之慟。或曰。

  子哭過哀禮與。結曰。若知禮之過而不知情之至。大夫弱無固壯無專老無在死無餘。人情所耽溺喜愛可惡者。大夫無之。生六十年。未嘗識女色。視錦繡未嘗求足。苟辭佚色。未嘗有十畝之地十尺之舍十歲之僮。未嘗完布帛而衣具五味而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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