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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通载(卷第八)(2)

  (八丙子)文帝幸曲水。公卿毕集。帝命赋诗。沙门惠观诗先成奏之。句有奇胜之韵。帝悦以示百官。皆叹服其才。观与惠严谢灵运等。详定大涅槃经。颇增损其辞因梦为神人呵之曰。乃敢妄以凡情轻渎圣典。观等惶惧而止。

  (九)时有僧惠琳者。以才学得幸于帝与决政事。时号黑衣宰相。致门下车盖常不容迹。琳妄自骄蹇。见公卿才寒喧而已。着白黑论。毁佛叛教遂感现报。

  肤肉糜烂历年而死。

  论曰。世智辩聪人情所歆慕以为英灵者也。佛世尊则以为八难之一。何哉。

  灵运恃才傲世。以谋叛伏诛。惠琳毁形衣僧伽黎而窃与朝政。既叛教矣。复从而毁佛。遂蒙恶报以死。鸣呼盖世智之为难也明矣。观严二人妄以凡情轻议圣典。

  向使不遇神人呵之。则世智之难亦几不免。大哉跋摩尚之对制之言。可谓旨穷大体而识尽精微。真天下之通论也。

  是岁文帝。诏求沙门能述生法师顿悟义者。刺史庾登之以释法瑗闻召对顾问瑗伸辩详明。何尚之叹曰。意谓生公之殁微言永绝。今复闻象外之谈。所谓天未丧斯文也。未几天保寺成。诏瑗主之。王景文至。值其讲叹曰。所举皆所未闻。

  所指皆出意表。真法中龙也。湘宫寺成。复移瑗居之。帝临幸听法。时以为荣。

  (庚辰)魏太武焘即位改太平真君。

  (壬午)真君三年。上诣道坛受箓。

  (十甲申)是年。北魏太武以戊寅平荡中原。江北尽臣伏。又为寇谦之倚崔皓为天师。故改真君之号。迨今五年。崔信寇术憎释愈甚。太子晃师事法师玄高。崔皓妒晃谗于太武。疑之令幽死晃求哀于高。高为作金光明忏。太武梦其先祖让之曰。不当以谗疑太子。既寤以所梦语群臣。臣下皆称。太子无过待之如初。其相崔皓惧太子将不利于己。白太武曰。太子前实有谋。仍结玄高以术致先帝。恐陛下耳。若不早诛必为大害。太武大怒。收玄高惠崇害之。高弟子玄畅居云中。闻高遇害。日驰六百里。至魏阙泣曰。和上神力当为我起。于是高开眸曰。大法应化随缘盛衰。盛衰在迹理恒亘然。但惜汝等行如我耳。或恐过之矣。

  唯玄畅南渡。汝等死后法当更兴。善自修心毋令中悔。言讫即化。沙门法进号呼曰。圣人去世。我何用生。应声见高于云中。进顶礼乞救高曰。不忘一切。宁独弃汝耶。曰和尚与崇公并生何所。高曰。我往恶处。救护众生。崇已归安养矣。

  言讫不见。

  (十一)世祖时。道士寇谦之字辅真。雍州人。早好仙道修张鲁之术。服食饵药历年亡效。有仙人成公兴。求谦为之弟子。相与入华山居石室。兴采药与谦之服。能不饥。又共入嵩山石室。寻有异人。将药与谦之。皆毒虫臭物。谦之惧走。兴叹息曰。先生未仙。正可为帝王师耳。未几兴仙去谦守志嵩山忽遇大神。

  乘云驾龙导从百灵。集于山顶称太上老君。谓谦之曰。自天师张陵去世以来。地上旷职。汝文身直理。吾故授汝天师之位。锡汝云中新科二十卷。自开辟以来。

  不传于世。汝宣吾新科清整道教。除去三张伪法租米钱税及男子合气之术。大道清虚宁有斯事。专以礼度为首。加之以服食闭练。使玉女九疑十二人授谦之导引口诀。遂得辟谷气盛颜色鲜丽云。

  (十三丙戌)是岁即元嘉二十三年。魏太武三月西伐长安。与崔皓皆信重寇谦之而奉其道。皓特不喜佛。每言于魏主。以为佛法虚诞为世费害。宜悉除之及魏主讨盖吴。至长安入佛寺。沙门饮从官酒。从入其室。见大有兵器出白太武。

  怒曰。此非沙门所用。必与盖吴同谋欲为乱耳。命有司按诛合寺僧。阅其财产大有酿具。及州郡牧守富人所寄物以万计。又为窟室以匿妇人。皓因说帝。将诛天下沙门毁诸经像帝从之。寇谦之切谏以为不可。皓不从。先尽诛长安沙门焚烧经像。还宫敕台下四方命一依长安法。诏曰。昔后汉荒君信惑邪伪以乱天常。自古九州之中未尝有此。夸诞大言不本人情。叔季之世莫不眩焉。由是政化不行礼仪大坏。九服之内掬为丘墟。朕承天绪欲除伪定真复羲农之治。其余一切荡除灭其踪迹。自今已后敢有事胡神及造形像泥人铜人者门诛。自王公已下。有私养沙门者。限今年三月十五日。过斯不首身死有司。宣告征镇将军刺史。诸有浮图形像及一切经。皆击破焚烧。沙门无少长悉坑之。太子素好佛法。屡谏不乃听缓宣诏书。使远近预闻之。得各为计。沙门多亡匿获免收藏经像。唯塔庙在魏境者。无复孑遗。

  魏真君九年。天师寇氏勉帝以京之东南地建靓轮天宫。奏曰。陛下以真君御世开古未有。应受符命。帝然之。遂受符录。建靓轮天宫令极高大。不闻鸡犬之音。要与天神交接。工力万计。经年不成。其寇谦之恶疾死。功遂止。

  (十五庚寅)真君十一年。崔皓尝见妻郭氏读金刚经。乃夺之火焚弃厕。初崔皓为魏司徒。自恃才略。及魏主所宠任专制朝权。太武以皓监秘书。其党闵湛者。劝皓刊所撰国史于石以彰直笔。皓从之。于是刊石立于郊坛。书魏先世事皆详实。往来见者咸以为言。北人无不忿恚。相与谮皓于帝。以为暴阳国恶。帝大怒。使有司按皓罪状。皓惶惑不能对。执皓槛车置于城南道侧。使卫士路人行溲其面。呼声嗷嗷彻于道曰。此吾投经溺像之报也。凌迟而死。时年七十矣。崔寇二家悉夷五族。坐及僚属凡百二十人。皓既劝魏主除荡释氏。及经像毁废。皓行路见遗像必停车溺之。及族诛尸无收者。又积怨在人。于是竞溺皓尸。至糜溃乃止(已上见北史)

  论曰。崔皓之不智。司马温公论详矣。大抵拓跋氏起自沙塞未迁都时。性残忍杀人如甘美饮食。其俗习然也。初太子晃被谗。而玄高等数僧受诛颇见其无辜矣。及罢释氏沙门诛而坑之者。岂胜道哉。此虽虏人性凶。亦崔皓当权用法如此。既而皓被谗。迹其所坐。盖作史之失。在唐世不过黜官荣投之荒裔而已。假令诛之亦不过一已。乃遂夷灭五族何哉。盖以无辜而施于人也。深则其报之于己也必厚。此天道常数而不易者也。至于吾释之经像。于皓庸有伤害哉。而皓每见必停车而溺之。及皓未旋踵而尸亦为人溺之。至糜溃而止。鸣呼皓不畏圣人之言而欺天也又如此。故天复为之速报以警动乎人世也。可不戒哉。可不戒哉。

  (辛卯)魏改正平。

  世尊示灭一千四百年矣。

  (十六)魏朝元会。沙门昙始振锡至宫门。吏白太武曰。趣斩之。刃下无伤。又白。临殿陛矣。太武抽佩剑自斩之。亦不能伤。剑微有痕如线。令收捕投虎槛中。虎皆怖伏不敢瞬。左右请以天师试之。虎即虓吼太武大惊。延始上殿。

  再拜悔谢。魏书佛老志云。沙门惠始清河张氏子。初闻罗什出经。诣长安见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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