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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心

琴心

 
  “若为此弦声寄入一段情,北星遥远与之呼应,再为你又取出这把桐木琴,我又弹到如此用心……”——《琴师》
 
  若非,琴声入心,人,又怎会入情。若非,情深如许,琴声,又何会如卿心……
 
  如今想来,你我,可真真是个傻人儿,竟也会信这个中情缘,信这未了的梦儿,我说我傻,可为何,你也这般傻,为这杳渺的梦儿写入了一片情,纵是山河之远,我也看得到星月之芒,纵是从未相见,你我亦仿佛从未远去。
 
  我已不知,我的琴弦是因何而颤动,我已不再问,琴心是为何而起,泛思绵绵。此心幽幽吟吟唱,缱绻思卿又百长,是谁步上了凉夜的芬芳,在和我的琴声轻轻和鸣,漫地回旋,如蝶儿飞翩鸿,如雪儿,落的莹然。
 
  蝶儿啊雪儿,为何,你生就这般美,叫我又为你取出这把断木琴,痕声裂裂慢步弹唱,若是琴声如疾雨错错杂弹,又是谁在暗夜里缭乱,一片迷惘,若是琴音断断续续忽寂然,又是谁将痴情幽咽,望月犹泪弹,相思扣来相思结,相思结来相思曲,此情此意怎肯诉,未起弦音却有声,未生曲调却有情,我又如何把那七弦抚遍,丝拢慢捻,才能将你声声弹好……
 
  窗外凉风,桐叶离,思雨绵绵细如愁,你可知,此曲名唤何。
 
  我们的相思啊,又因何而生起,为什么风儿的影子,是那么的飘渺,花红的颜色是那般的寂寞,为何云儿也在我心上悠扬,雨儿,也会让我眼底惆怅……
 
  当我们的心,还未像山水般澄澈的时候,教我如何舍得与你重逢。
 
  在那花开的水波之上,你可曾闻到了她的芬香,在那高高的山坡风野里,你会不会也在为月儿弹唱,在那山海人茫茫中,你可要,一眼就看到了我,我也盼,一眼就找到了你。
 
  当我们的心,还未像山水般葱茏,花月般宁静的时候,教我又如何舍得与你相遇。
 
  “春来了,是啊,夏去了,是啊,秋了,是啊,秋了呢……”
 
  “长日午后,我做了个梦,梦见梦中的我做了个梦,醒来后惊觉你只是我想象而变的一人,然后便醒了,睁开眼后,却恍觉此时床上的我,竟还在那梦里头一般,不知你是真,还是假的……还是真是个梦……”
 
  怎会如此呢,怎会叫人如此,好生荒唐,莫不是我们言得太深,以至于这般入了梦去,竟分不清而今真假,一梦寻你不见,二梦梦你是梦。呵说来却也觉好笑非常,我们,又不是那柳梦梅和杜丽娘,难道还当真入戏了不成,书终究还是书,故事,只叫作故事,可我们,毕竟还是我们啊,这到底,还是我,日有所思,种有所梦,是因着我,太害怕了么,怕你只是个梦。
 
  即使避及言深,即使情思暗藏,即使琴声声掩抑,梦,还是会直直梦到人的心底去吗……未免这般……
 
  颤抖着,我不知,我的心里,为何有着这般深沉的思念。为何,念起你时,却是那般的悲哀。我究竟,赋予了您怎样的颜色啊,那到底,是怎样的颜色,抚眉而叹,愁思百长,教我想见,却也不得见了,似蝶儿般轻飞去,再也看不见了。
 
  抿着嘴儿,推开了山户两窗,遥见月枝高头,云雾弥漫,光落眼底星灰暗。
 
  “我本应是薄情之人。那样的深情,本不属于你我,才对……”你可知否,我们之间,任是旁地一人听了,闻见了,都会以为我只是在说故事,你只是一个,故事人罢了,恰如此时此刻,我只是在写故事,而已。
 
  “不曾有,我们啊……卿卿你可知否,你可知否……”
 
  其实。纵是我,一人入,一人思,一人念,一人梦,一人悲,一人喜,也无大干系了,因为都是我愿意。
 
  我的喜,与你又何干,我的悲伤和惆怅,本不求你懂,我自怜也好,自哀都好,梦的早已不是你的你了,哪有什么太过完美的呢,是啊,哪有呢……我早已便已知道,所以不再有太多期盼了,说到底了,卿卿你又知我几分,我又知卿卿你几分呢,轻笑着指尖抚过琴声浪浪,长夜独休凉。
 
  我寻找地,本就不在这里,就像霸王别姬里的蝶衣,剧院里的魅影,牡丹亭下的丽娘,我着迷而去的,亦不过是你的那半分颜色,半分颜色罢了。
 
  人醒之后,便觉得,一切都累极了,倦掩了,乏也不动了,话亦言不出了,泪眼迷朦,好似也看不见了,为什么,我还有着那般怜惜的情意呢,抬头问花犹问雨,风缱琴音飘无渺,声声幽幽诉尽平生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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