傀儡主人(第十六章)(3)
时间:2021-08-18 作者:海因莱因 点击:次
我只能得出一个没有用处的结论:它们肯定会做些什么。根据定义,现在的我也是“通讯交流”的一部分,如果我想保留我漂亮的嫩皮肤的话,我最好还是做好准备,随时躲闪。 与此同时,密西西比河与红区每一分钟都更加接近。我在想,如果我的识别信号被主人控制的电台首显先收到,会发生什么事。我试图站在泰坦星人的角度去思考――但我发现自己做不到。尽管我曾做过一个主人的奴隶,但要从它们的角度思考问题,这种做法仿佛具有排斥性,与我的大脑不相容。 那么,如果一艘不友好的飞行器飞入一个封闭的独裁国家,负责安全的官员会做出什么反应?毫无疑问,将其击落。不,不会。只要没着陆,我很可能都是安全的。 最好还是不让它们发现我着陆。这是最基本的常识。 “最基本的常识”所面对的是被自豪地宣称为连鸟都溜不过去的交通管制网。他们吹嘘说,哪怕一只蝴蝶在美国任何一个地方强行着陆,都会被搜索和救援系统发现。这话虽然并不是百分之百真实――但我比蝴蝶大得多。 我想落在没有感染的地区,然后从地面进入。步行倒是可以穿越各种安全防护屏障,机械的、电子的、人工的,或混合的。可如果我步行进去的话,老头子要到下个来伽勒节①才能看到情报,而他要求午夜之前。 【①每年9月29日纪念天使长来伽勒的节日。】 一次,在少有的心情愉快的时候,他告诉过我,说他不会费心去给手下的特工下达面面俱到的命令――给他布置任务;生死全凭他自己。我暗示说他这样做一定断送过不少特工的性命。 “有一些,”他承认,“但比其他方法要少。要相信个人的能力。我总是挑选那些有能力设法活下来的人。” 我问他:“可你怎么知道你选的是‘有能力设法活下来的人’呢?” 他一脸奸笑:“有能力设法活下来的人就是那些回来的人。这样我就知道了。” 接下来的几分钟里,我做出了决定。伊莱休,我心里想,你很快就耍知道你是哪种人了――老头子的铁石心肠真混帐! 我沿着设定好的航线朝圣路易斯方向前进,在圣路易斯附近绕过该城的弯道,然后到堪萨斯城。圣路易斯是红区。军事形势图上显示芝加哥仍然是绿区;我记得琥珀色的分界线沿之字形向西,到了密苏里州汉尼拔以北的某地――我非常想在绿区渡过密西西比河。一辆车在穿过一英里宽的河流时,会产生像流星一样显眼的雷达脉冲。 我向区域控制台发出信号,要求降低到当地规定的高度,然后毫不迟疑,恢复手控,降低了速度,向北驶去。 在离斯普林菲尔德弯道不远的地方,我又向西驶去,保持低空飞行。到达河边时,我关掉应答器,紧贴河面,缓缓穿了过去。当然,在空中是不能关掉雷达识别信号的,在标准配置中不能――但部门的车辆是非标准的。老头子对这种不法伎俩很在行。 我原希望过河的时候,如果当地交通被监控的话,我的脉冲会使他们误以为这是一条船,我并不十分清楚河对岸的下一个管制区控制站在红区还是绿区,但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应该是绿区。 我准备重新打开应答器,觉得这样做会更安全一些,至少不会那么令人怀疑。我正要回到交通系统,突然注意到在我前方展开了一道河岸线。地图上并没有显示那里有支流;我判断那是个水湾,可能是春季洪水冲出来的,尚未在地图上标出新河道。我几乎坠到了水面高度,差点儿一头栽进去。溪流很窄,蜿蜒曲折,几乎被树林遮住。我不想把空中车辆开进去,就像蜜蜂不想飞进长号――但这样做会彻底屏蔽我的雷达影像,他们就找不到我了。 几分钟后,我却找不到路了。现在,不仅监控的技术人员找不到我,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我在什么地方。我已经脱离了地图上标示的区域。导航信号消失,出现,又重新消失,我手忙脚乱地控制着车辆,以避坠毁,根本顾不上导航信号的事。我真希望这是一辆水、陆,空三栖车,那样我就可以落在水面上了。 左岸的树林突然断开,我看到了一大片平地。于是我开过去,让车子的尾部着地,急剧的减速差点儿没让安全带把我给勒成两半。但我终于落下来了,再也不用像条鲇鱼那样在浑浊的河水里四处瞎撞了。 我在想,该怎么办。周围好像没有人;我判断我是在谁家的农场后面。毫无疑问,附近有公路,我最好找到公路。在地面行驶。 虽然这样想,但我知道这是愚蠢的。从华盛顿飞到堪萨斯城要用三个小时――我几乎走完了这段路,现在我离堪萨斯城还有多远?在陆上行驶,大约还需要三个小时。而且我还得把车停在堪萨斯城外十到十二英里的地方,然后步行――又需要三个小时。 我的感觉就像原木一端的一只青蛙,第一跳跳到原木的一半,第二跳跳到剩下距离的一半,一半又一半跳下去,老也跳不到头。我必须回到空中。 但不敢这样做,因为我不知道这里的交通是控制在自由人手里,还是鼻涕虫手里。 我突然想起,自从离开华盛顿,我还没有打开过立体电视。我对立体电视没有多大兴趣,不过新闻节目也许有用。 我找不到新闻节目。我找到了(1).由利用普通荷尔蒙公司赞助,默特尔?杜莱特利博士主持的讲座,《丈夫们为什么会感到厌倦》――我肯定她在这方面大概有着丰富的经验;(2).三个时髦女子演唱的三重唱《要是你就是我理解的那样,我们还等什么?》;(3).《柳克丽霞学会生活》中的一集。 那位可爱的默特尔?杜莱特利博士穿戴整齐,她身上可以隐藏半打泰坦星人。三重唱的女孩子们的穿戴则是你可以想像的,但她们的背部没有对着摄象机。柳克丽霞的衣服不是被别人撕破,就是自愿脱下来,但每一次我还没来得及看清她是不是光背(我的意思是,有没有鼻涕虫),镜头不是切换到了别处,就是正好灯灭了。 没有一个能说明问题。这些节目可能是在总统宣布裸背计划的数周前或数月前录制的。我仍在不停地转换频道,想找到新闻节目――或任何实况转播――突然发现我眼前出现了播音员那职业性的、殷勤的微笑。他穿戴得整整齐齐。 很快我就意识到,这也是那些露出马脚的表演之一。他在说:“――此时此刻,坐在电视机前的某个幸运的小妇人就要收到绝对免费的赠品――一个普通原子能六合一全自动男管家。会是准呢?你?你?还是幸运的你?”他从摄像机前转过身,我能看到他的双肩。他的双肩被衬衣和外罩遮盖着,显然圆滚滚的,几乎像凸起的肉丘。我在红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