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花时节第44章(4)
时间:2021-05-28 作者:阿耐 点击:次
陈母不容分说伸手抬起女儿的下巴,“看着我的眼睛,再回答我,哪一种?不可能同时有。” 陈昕儿避无可避,被迫面对着妈妈的眼睛,顿时前尘往事纷至沓来,一幕接着一幕,一幕幕有互相贯穿,也有彼此矛盾,她不知该抓住哪一幕来回答妈妈的问题,她不禁狠命摇头大声尖叫起来。 客厅里的三个男人又清清楚楚地听到了,但这一次唯有简宏成没有动静,见怪不怪地只斜了卧室门一眼。 田景野听着卧室门背后传来的近乎歇斯底里的尖叫,震惊了会儿,回头看看简宏成,奇道:“你,怎么回事?” 简宏成道:“我只能说:又来了。没办法跟她谈那一夜的核心,一谈她就这样。” 陈父一只耳朵听着女儿尖叫,一只耳朵听田景野与简宏成说话,忍不住问:“那一夜你们到底怎么了?” 简宏成道:“我至今还在发掘真相,请等会儿听我往下讲。”他看看陈父浑身紧张不自在的样子,又补充一句:“问不出什么,可以让她们回来了。” 陈父起身,又坐下了,垂首道:“她妈会决定。” 阳台上,陈母却是拿女儿没办法,劝也没用,摇她肩膀也没用,拥抱更没用,陈母无计可施,一个响亮巴掌打了出去。一下子,陈昕儿静下来了,看着她妈发呆。 陈母气呼呼地看着女儿,又不由得叹声气,将陈昕儿推回客厅。迎接他们的是三双震惊的眼睛。包括简宏成都震惊了,想不到陈母使出这招。 陈母将陈昕儿压坐在沙发上,见陈昕儿扭动着要走的样子,她厉声道:“你坐着。现在是我想知道怎么回事,你给我听着。”然后扭头看向简宏成:“你继续说。” 简宏成一听就知道陈母没问出什么,但他没法看陈昕儿混杂着狂乱与恐惧的眼睛,不愿看,看着心里政治不正确地生出厌恶,而不是同情。可他正好面对着,不能不看。“接下去是我虽然将信将疑,但陈昕儿的肚子不等人,需要我赶紧找关系安排去香港。我自己工作也很忙,可每天还是礼节性去探望一下陈昕儿,送去钱物。就那么几天,陈昕儿胖了一些,似乎活过来了。然后我们赶紧去了香港。我前面说了,我才刚挣几个小钱,不是很经得起用,何况是去香港用。又为了让孕妇好过点儿,我租了还不错的房子,最后是医院里的花费。我请不起保姆,都自己动手。因此小地瓜生下来,最先是送到我手里。陈昕儿本来身体就亏,生产后几乎只剩半条命,也没有奶,所以小地瓜都我一个人照料。我看着小地瓜心情很复杂,这是我儿子?可心情再复杂,我也得想方设法把这个生出来才五斤多点儿的早产儿养活养好。陈昕儿还住在医院起不来,我独自琢磨养小地瓜,我不笨,很快就把小地瓜养得能盯着我笑。然后陈昕儿出院,跟我一起回深圳。按说应该送陈昕儿去她原来租的房子住,但一来我不放心由陈昕儿单独养小地瓜,她自己身体也暂时不行,二来,我似乎跟小地瓜产生深厚感情,好像每天能看到小地瓜是非常重要的一件事。所以我把母子俩安排在我附近的小区。小地瓜也跟我很有缘,他哭着不睡的时候,只要我一哄就好。我当时心生恐惧地想,他妈的这就是所谓血缘,所谓父子天性吧,那么我真是做了禽兽不如的事。但这么想的同时我心里也没杂念了,好吧,那以后就很简单:我对小地瓜好,养活母子俩,让陈昕儿意识到我不会跟她在一起而找到其他男人。” 田景野忍不住道:“你真是守口如瓶,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但难道你从来没想过去检测一下小地瓜的DNA?” 简宏成悻悻地道:“说出来都没人信,当小地瓜能开口说话,居然第一句是叫‘爸爸’的时候,我心里越来越纠结地抗拒做DNA比对这个想法。你看,田景野,我这么有决断的人,愣是憋了一年多,憋得实在看小地瓜长得太不像我,才去做了DNA,然后……我清白了。”他调出手机里的一张照片,“结果在这儿。你们自己看。” 田景野没看,将手机递给陈父陈母后,两手交握看着简宏成微笑。简宏成奇道:“你笑什么?” 田景野道:“我一直烦你们两个的关系,既然你清白,我很高兴。” 简宏成会意而笑。但笑容都没等展开,只听“啪”一声,陈昕儿就像疯了一样抓起简宏成手机摔了。简宏成挑眉看向陈昕儿,道:“又不是撕原件,摔我手机有什么用。唉,别又这种样子,我不敢叫你赔,我不敢为富不仁。” 田景野看看摔了手机后就变得泪水盈盈惶恐不安呼吸急促的陈昕儿,只得由他弯腰将手机捡起,交还给简宏成。 陈母扭过脸去,一脸的无地自容—— 简宏成留意了陈母的表情,双手接过田景野递来的手机,对田景野道:“其实我那时候岂止高兴,我是如释重负。陈昕儿那位朋友威胁要告我**,一直骂我是流氓。我那一年半过得提心吊胆。即使陈昕儿生孩子后几乎与老朋友们都断绝往来,她那朋友不再威胁我,可我还是怕,那是毁一辈子的指控。” 田景野想想那时候的情形,连连点头。而陈母一张脸早红成猪肝色了。因为就在刚刚放简宏成进门前,她还在骂简宏成流氓。田景野看陈母一眼,道:“好了,事情讲清楚了,我们差不多该走了吧。” 简宏成道:“我今天的首要任务是把陈昕儿交还给陈伯父陈伯母,很多事我需要交代清楚来龙去脉,否则陈伯父陈伯母这么大年纪应付不来。接下来的这些话,可能陈昕儿听了会情绪很大,不如陈伯父陪陈昕儿出去走走。” 陈母严厉地道:“不用,既然做了就不怕议论。”陈母说话间紧紧挟住陈昕儿,不让陈昕儿离开。“小简,你说。” 简宏成略微惊愕,不由得看了眼田景野,田景野也心有不忍,不起眼地皱了皱眉头。简宏成越发温和地道:“我建议还是回避一下的好,有些内容陈昕儿未必吃得消。” 陈母道:“她得留着作证。” 简宏成无法再坚持,只得说下去。“我查出小地瓜不是我儿子后,我当然是先找陈昕儿问清楚,她这么搞我究竟是什么动机。插播一条当时三个人的状态,当时小地瓜已经会走路跑动,没一刻安宁,带小地瓜非常累人,但陈昕儿忙并快乐着,把她自己和小地瓜照顾得很好。而小地瓜就像是我的幸运星,他降生后,我的生意膨胀式发展,因此我开始置业,让陈昕儿与小地瓜首先脱离租客生涯,进驻别墅。我当时的想法是我乐意让宝贝儿子与儿子的妈生活得舒适点儿快了点儿。因此当我获得内情后站到别墅前时,心里很纠结,难道就此请陈昕儿带着小地瓜搬走?觉得真够为富不仁的。但起码陈昕儿得给我一个说法吧。当然我还是不便直截了当地问,再说我依然对陈昕儿心有尊重。我旁敲侧击地问,可惊讶地发现,陈昕儿主动地一股脑儿说出来,圆满地给前年的事情编了一个美丽的故事:她加班夜归发现房东在租屋里,电召我过去将房东打一顿,她跟我连夜搬走,我百般抚慰她最后喝多了发生**,便有了小地瓜。陈昕儿说这些的时候表情很真诚,我惊呆了,完全反应不过来,第一次对话铩羽而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