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恋（第四十一章）

　　习惯法的力量大于成文法。因为，习惯法就是适用于人类社会的惯性定律。惯性定律就是牛顿运动三定律的第一定律。宇宙中的所有物质，小到各种基本粒子，大到各种星球星系，其运动过程都无一不在惯性定律的支配之下。由于人类就是一种物质，人类的社会存在就是一种物质存在，所以人类社会也毫不例外。虽然人类这种物质属于一种有意识的物质，这种有意识的物质具有与众不同的运动方式，但是周而复始地运动在人类体内和体外的各种物质，不仅会使人类每时每刻都能十分清楚地意识到惯性定律对自己的影响，而且会使人类通过这种影响形成一种支配人类行为的思维方式。这种支配人类行为的思维方式就是惯性思维。惯性思维具有两个极其显著的思维特征。第一个思维特征就是不轻易改变已经形成的行为准则。第二个思维特征就是不轻易接受正在形成的行为准则。从这两个思维特征来看，每个具有惯性思维的人都具有一个不言而喻的共同目的。这个共同目的就是确保人类社会按照一条匀速直线运动的运动轨迹进行运动。每当这条匀速直线运动的运动轨迹受到某种外力作用破坏的时候，他们就试图用自己的相互作用力对这种外力作用加以反击。他们的这种行为方式已经被概括在牛顿运动三定律之中。牛顿运动三定律的第一定律、第二定律和第三定律，分别是惯性定律、加速度定律和相互作用力定律。其中，加速度定律可以通过某种外力作用破坏惯性定律，相互作用力定律又可以通过反击这种外力作用恢复惯性定律。因此，加速度定理是惯性定律的敌人，相互作用力定律是惯性定律的朋友。由于惯性定律不仅会经常面临一个不期而遇的敌人，而且会随时迎来一个拔刀相助的朋友，所以惯性定律才能稳稳当当地坐上牛顿运动三定律的第一把交椅。与惯性思维相适应的行为方式就是习惯法。习惯法就是通过各种传统习俗形成的、人们世代相传和自觉遵守的不成文法。人类社会的法律有广义和狭义之分。广义法律既包括成文法也包括习惯法。狭义法律只包括成文法不包括习惯法。成文法和习惯法的不同之处，不仅在于前者必须用文字形式加以表述后者可以不用文字形式加以表述，而且在于前者必须用强制手段加以实施后者可以不用强制手段加以实施。不过，虽然成文法拥有比习惯法更加有效的实施手段，但是如果成文法与习惯法发生了一场势不两立的对决，成文法就一定会败在习惯法手下。最能说明这个现象的一个例子，莫过于婚姻法与婚姻习俗的关系了。从婚姻法来看，未婚男女是可以通过自由恋爱选择结婚对象的。从婚姻习俗来看，未婚男女又往往是不能通过自由恋爱选择结婚对象的。在婚姻习俗面前，婚姻法只能袖手旁观无所作为。冯莺燕现在就碰到了一个这样的问题。

 

　　到目前为止，冯莺燕和热合曼的恋爱关系一直处于保密状态。在巩乃斯林场的所有人中，除了两个当事人及帕丽扎提知道这种恋爱关系的存在，其他任何人都不知道这种恋爱关系的存在。冯莺燕不仅从来不在公开场合对热合曼有亲密言行，而且也不允许热合曼在公开场合对自己有亲密言行。她与热合曼的约会，除了第一次约会是在一个公开场合进行的，以后的约会都是在一个不公开场合进行的。这个不公开场合就是她的房间。她通常会把约会时间订在晚上九点至十点。这个时间是居住在场部的人们已经上床睡觉并且进入睡梦的时候。她会在晚上九点准时打开窗户，让热合曼从窗户跳进她的房间。她还会在晚上十点准时打开窗户，让热合曼从窗户跳出她的房间。由于窗户对面的一排职工住宅是一排无人居住等待分配的职工住宅，所以热合曼跳进跳出的时候不会被人发现。她的这种做法与巩乃斯林场的一个婚姻习俗具有密切关系。十几年来，巩乃斯林场几乎每天都有未婚男女在通过自由恋爱选择结婚对象。远至五彩崖和蘑菇林，近至场部后面的白桦林和巩乃斯河滩，都是未婚男女经常进行自由恋爱的活动场所。每到公休日或傍晚时分，这些地方就会洒满未婚男女进行自由恋爱的足迹。巩乃斯林场的新生婴儿就是从这些足迹中一个接一个生出来的。从表面上看，巩乃斯林场从未出现过有人试图干涉自由恋爱的现象。但是实际上，这种干涉自由恋爱的现象之所以从未在巩乃斯林场中出现过，不是因为婚姻法的有关规定在巩乃斯林场已经得到了贯彻落实，而是因为巩乃斯林场的所有未婚男女都在自觉遵守着一个婚姻习俗。这个婚姻习俗就是：本民族的未婚男女只与属于本民族的未婚男女进行自由恋爱，不与不属于本民族的未婚男女进行自由恋爱。在本民族的未婚男女比例失调的情况下，如果某些未婚男女找不到属于本民族的未婚男女进行自由恋爱，他们宁肯在巩乃斯林场外部寻找属于本民族的未婚男女进行自由恋爱，也不会在巩乃斯林场内部寻找不属于本民族的未婚男女进行自由恋爱。虽然冯莺燕和帕丽扎提都爱上了不属于本民族的人，但是帕丽扎提又与冯莺燕有所不同。首先，帕丽扎提本人是一个来自巩乃斯林场外部的人，而不是一个来自巩乃斯林场内部的人。其次，帕丽扎提爱上的人也是一个来自巩乃斯林场外部的人，而不是一个来自巩乃斯林场内部的人。因此，从本人与本人的恋爱对象来看，冯莺燕是第一个敢于在巩乃斯林场内部打破上述婚姻习俗的人。冯莺燕是一个心思缜密的女孩子。在做出这种惊世骇俗的举动之前，她不是没有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她认为，自己是冯崇仁的爱女。冯崇仁在巩乃斯林场又是一个说一不二的人。只要能够使自己的自由恋爱得到冯崇仁的支持，即使这种自由恋爱不符合上述婚姻习俗也一定可以在巩乃斯林场畅通无阻。那么，怎样才能使自己的自由恋爱得到冯崇仁的支持呢？她想来想去，终于想到了一个好办法。这个好办法就是让谢力甫代表热合曼请求冯崇仁允许热合曼向自己求婚。因为，热合曼是谢力甫的长子。谢力甫又是一个与冯崇仁关系最好的维吾尔族人。只要能让谢力甫代表热合曼请求冯崇仁允许热合曼向自己求婚，冯崇仁就不得不看在谢力甫的面子上对自己的自由恋爱表示支持。那么，怎样才能让谢力甫代表热合曼请求冯崇仁允许热合曼向自己求婚呢？对于冯莺燕来说，解决这个问题的方法就是她的拿手好戏了。这个拿手好戏就是：让热合曼从对自己不感兴趣变成对自己神魂颠倒，再从对自己神魂颠倒变成对自己如饥似渴，从而使热合曼产生尽快与自己结婚的强烈欲望。

 

　　现在，冯莺燕已经把热合曼牢牢地控制在自己的手里了。因为，她已经抓住了热合曼的两个软肋。第一个软肋就是热合曼害怕她。热合曼害怕她的原因就是热哈曼曾经伤害过她。热合曼害怕她把这件事情告诉冯崇仁。热合曼认为，只要她把这件事情告诉冯崇仁，他在巩乃斯林场的篮球事业就彻底终结了！第二个软肋就是她使热合曼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愉悦。这种愉悦就是美女陪伴的愉悦。她不仅是一个美女，而且是一个绝色美女。她不仅是一个绝色美女，而且是一个心灵手巧的绝色美女。热合曼有了她的陪伴既有眼福又有口福。热合曼的眼福来自于她的天生丽质。如果热合曼想看美女，只要看到她就不需要再看其他美女了。天下美女除了帕丽扎提，任何一个美女与她相比都不过是东施效颦而已。但是帕丽扎提绝对不会让他这么看，绝对不会穿着内衣让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看个够。她经常穿着内衣在热合曼面前展示自己的身体，展示自己身上的一个又一个妙不可言美不胜收的女性部位。她发现每当这个时候热合曼就会看到目瞪口呆垂涎欲滴。但是她一点儿都不担心热合曼会有非分之举。因为她知道，没有她的允许热合曼绝对不敢碰她一个指头。她会让热合曼从自己胸前看到一条被*罩勒起的深深乳沟，让他沿着这条乳沟去想象两座丰满挺拔的乳峰。她会让热合曼从自己身后看到一条被三角裤勒起的深深臀沟，让他沿着这条臀沟去想象一个无限风光的仙人洞。只要不是被她用内衣遮掩起来的部位，她甚至可以允许热合曼随便抚摸和亲吻。在她的不断调教下，热合曼的恋爱技巧已经大幅度提高。除了一些个别动作有待改进，大部分动作都已经达到了令她满意的程度，有些动作甚至已经达到了令她销魂的程度。热合曼会小心翼翼地绕过她的设防地带，在她的不设防地带尽情施展各种恋爱技巧。热合曼会从她的每根脚趾开始亲吻，然后沿着她的脚掌脚背转着圈子亲吻下去，从她脚上的每一寸皮肤亲吻到她腿上的每一寸皮肤。热合曼会从她的每根手指开始亲吻，然后沿着她的手心手背转着圈子亲吻下去，从她手上的每一寸皮肤亲吻到她臂上的每一寸皮肤。热合曼的这种亲吻动作会使她感觉心旌动摇。因为热合曼的浓密胡须会随着这种亲吻动作，把一阵阵性感异常的瘙痒从她的不设防地带传递到她的设防地带。如果她不是一个克制力极强的女孩子，肯定会立刻起身宽衣解带投怀送抱，与之颠鸾倒凤行云布雨大滚床单。热合曼的口福来自于她的烹饪技巧。如果热合曼想吃美食，只要吃到她做的美食就不需要再吃别的美食了。她是一个极富创新精神的美女厨师。她不仅打破了汉族十大菜系的界限，而且也打破了汉餐与清真饭的界限，将天下美食溶为一炉。在不违背清真饭的烹饪原则的条件下，她自创了一套具有汉餐风格、花样品种层出不穷、色香味形变化多端的清真饭。这套清真饭把热合曼吃的欲罢不能别无他求。热合曼是一个特别贪吃的男人。特别贪吃的男人就是一个食欲旺盛的男人。食欲旺盛的男人就是一个**旺盛的男人。因为，男人的食欲与女人的食欲截然不同。男人的食欲体现着对食物的征服欲。女人的食欲体现着被食物的征服欲。这一点可以从男人与女人的不同吃相看出来。男人碰到好吃的食物就会狼吞虎咽，恨不得一口就把食物吞到肚子里。女人碰到好吃的食物就会细嚼慢咽，恨不得让食物在嘴里多保留一些时间。因此，男人的食欲与**具有密切关系，女人的食欲与**则毫无关系。男人吃完一顿美食之后的下一个想法，就是把做出这顿美食的美女厨师顺便吃下去，否则就不会有秀色可餐这句成语了！从这句成语来看，控制住一个男人的食欲就控制住一个男人的**了。

 

　　冯莺燕对热合曼的观察非常准确。如果说爱情就是害怕加愉悦，那么这种说法就是热合曼对爱情的理解。因为，热哈曼在此之前从未思考过任何爱情问题。他对爱情的理解完全来自于冯莺燕给他的两种感觉。一种感觉就是害怕，另一种感觉就是愉悦。不过，准确归准确，详尽归详尽。虽然冯莺燕对热合曼的观察非常准确，但是这种观察却尚未达到详尽的程度。其原因在于：冯莺燕是冯莺燕，热合曼是热合曼。前者对后者的观察不能完全替代后者的亲身感受。热合曼认为，除了眼福和口福之外，冯莺燕还使他得到了一种愉悦。这种愉悦来自于一种自豪感。这种自豪感就是卖油郎独占花魁的自豪感。自从热合曼与冯莺燕建立恋爱关系，他才突然发现自己的恋爱对象在巩乃斯林场竟然如此引人注目。虽然冯莺燕和帕丽扎提同为两个绝色美女，但是两人对自己的天生丽质采取了两种截然不同的态度。帕丽扎提试图对自己的天生丽质保持低调，不太喜欢通过穿衣打扮宣扬自己的天生丽质。冯莺燕试图对自己的天生丽质保持高调，非常喜欢通过穿衣打扮宣扬自己的天生丽质。帕丽扎提属于香妃体质，身体能够自然生香。为了使自己的身体像帕丽扎提那样香气四溢，冯莺燕就养成了使用香水的习惯。冯莺燕对香水的选择极为严格，她一定要选择与帕丽扎提体香相同的香水，使自己的身体能够散发出一种优雅迷人的清香。冯莺燕的发型永远是在不停地变换。她能想象出世界顶级发型师都想象不出的最新发型。冯莺燕的服装不仅款式新颖，而且搭配得当恰到好处。因此，每当她在众人面前款款而行之时，不管哪个民族的年轻男人都会对她想入非非，不管哪个民族的年轻女人都会对她羡慕嫉妒恨。为了不使自己爱上的年轻男人受到冯莺燕的诱惑，巩乃斯林场的所有年轻女人就开始竞相模仿冯莺燕的发型和服饰，从而使冯莺燕变成了巩乃斯林场时尚潮流的引路人。看到其他年轻男人可遇而不可求的绝色美女竟然成了自己的囊中之物，热合曼像一个独占花魁的卖油郎一样充满了自豪感。更加令他感觉自豪的事情是，冯莺燕对男人心理把握得极其精准。虽然她在不公开场合对自己颐指气使，但是在公开场合却对自己俯首帖耳，看起来就像一个怯生生羞答答的小女生，在众人面前给足了自己面子。热合曼还认为，虽然冯莺燕使他得到了不少愉悦，但是他使冯莺燕得到的愉悦可能更多。他也经常向冯莺燕展示自己的身体。不过，他展示自己的身体的时候，不能像冯莺燕一样遮遮掩掩设置禁区，必须一丝不挂赤身果*体。一旦他赤条条来去无牵挂，冯莺燕就会爬在他身上毫无顾忌地又摸又吻。虽然他可以管住自己的手脚，但是却管不住自己的关键部位。岂料，冯莺燕对他的关键部位了解得比他还要清楚。每当他的关键部位打算雄赳赳气昂昂地跨过鸭绿江时，冯莺燕就会拿出一只**套套在上面用两只手为之加油鼓劲。这个时候他会同时产生两种特别愉悦的感觉。一种特别愉悦的感觉是，他像一个脚踩冲浪板的冲浪运动员，从一个巨大波浪的底部飞速地滑行到顶部，又从这个巨大波浪的顶部飞速地滑落在底部。另一个特别愉悦的感觉是，他像一股汹涌翻滚在地球深处的岩浆，在地球板块的挤压下积蓄了排山倒海的力量，终于从一个火山口中一往无前地喷发出来直冲云霄。但是，他发现这个时候冯莺燕的感觉好像比他更加愉悦。冯莺燕竟然愉悦得满脸绯红浑身颤抖。

 

　　热合曼确实已经对冯莺燕神魂颠倒了！热合曼已经意识到了，除了汽车和篮球这两样东西值得他喜爱，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件值得他喜爱的东西。这件东西就是冯莺燕这个天生尤物。但是冯莺燕对此并不感到满足，她还要让热合曼对自己如饥似渴。为了让热合曼对自己如饥似渴，她准备与热合曼过夜了。

 

　　（二零二一年三月二十九日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