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山之恋（第三十五章）

　　“冯场长，我们昨天晚上抓到了一个贼娃子！”

 

　　召开完成今明两年生产计划动员大会的第二天，谢力甫就把一份审讯笔录送到了冯崇仁面前。

 

　　“嗯！”

 

　　冯崇仁满意地点了点头。

 

　　“你把事情经过和我讲一下！”

 

　　他一边看着这份审讯笔录，一边对谢力甫说。

 

　　“喀乌力和贼娃子的头目说好了。这是贼娃子的头目派来的一只替罪羊。昨天深夜，这只替罪羊带着几个人开车来到木材储运场。等到他们把车装好了，我就带着埋伏在那里的人把他们抓住了。”

 

　　谢力甫得意洋洋地对他说。

 

　　“后来呢？你是怎么处理的？”

 

　　冯崇仁紧接着问了他一句话。

 

　　“在审讯过程中，其他人都把责任推到了这只替罪羊身上，这只替罪羊也主动承担了责任。所以，在审讯结束之后，我就把其他人和车辆都放走了，把这只替罪羊给关押起来了。”

 

　　“你处理得不错！”

 

　　冯崇仁又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份审讯笔录不会牵扯到场里的人吧？”

 

　　冯崇仁又紧接着问了他一句话。

 

　　“不会的！”

 

　　谢力甫又得意洋洋地对他说。

 

　　“这只替罪羊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他知道他的这种行为属于犯罪未遂。犯罪未遂判不了多重的刑。他就是靠干这种事情为生的。”

 

　　“好！”

 

　　冯崇仁再次满意地点了点头。

 

　　“走！你拿着这份审讯笔录，和我一起去找袁主任。”

 

　　说着，他就把这份审讯笔录递给谢力甫，然后带着谢力甫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召开完成今明两年生产计划动员大会之后，军代表办公室的工作就进入了第三阶段。第三阶段的工作任务是：为迎接今冬明春的伐木季节做好各项准备工作，力争打好完成今明两年生产计划的第一仗。今冬明春伐木季节的各项准备工作包括三项主要任务。第一项主要任务是原有林区生产设施的抢修施工任务。抢修施工包括第一期抢修施工和第二期抢修施工。第一期抢修施工为交通运输设施的抢修施工。第二期抢修施工为生活保障设施的抢修施工。第二项主要任务是十号备用林生产设施的建设施工任务。建设施工包括第一期建设施工和第二期建设施工。第一期建设施工为交通运输设施的建设施工。第二期建设施工为生活保障设施的建设施工。第三项主要任务是伐木物资和施工物资的后勤保障工作。第三阶段的工作分工是：王大勇负责带领一百人的施工队伍完成原有林区生产设施的抢修施工任务，李继先负责带领一百人的施工队伍完成十号备用林生产设施的建设施工任务，李小丽负责配合军代表专家组完成伐木物资和施工物资的后勤保障工作，袁鹏飞负责处理军代表办公室的日常工作。为了便于深入林区开展工作，袁鹏飞还给包括自己在内的每个人布置了一个附加工作任务。这个附加工作任务就是利用业余时间学会骑马。

 

　　此时此刻，袁鹏飞独自一人坐在军代表办公室会议室的会议桌旁，正在审阅和签发场部各科室和下属单位送交到军代表办公室审批的每日文件。他听到有人在门外敲门，就随口说了一声：

 

　　“请进！”

 

　　只见第一个走进来的人是冯崇仁，第二个走进来的谢力甫。

 

　　“原来是冯场长和谢科长啊！”

 

　　袁鹏飞立刻起身与两人握手。

 

　　“你们找我有什么事情呀？”

 

　　他一边握手一边询问。

 

　　“我们要向你汇报一个非常重要的工作情况。”

 

　　冯崇仁带着极其严肃的表情对他说。

 

　　“好啊！那咱们就坐下来说吧！”

 

　　于是，袁鹏飞就和两人一起在会议桌旁坐了下来。

 

　　冯崇仁一坐下来就对袁鹏飞说：

 

　　“谢科长昨天夜里根据我的部署抓了一个贼娃子！”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对谢力甫说：

 

　　“你把这个贼娃子的审讯笔录交给袁主任看一看！”

 

　　“贼娃子？什么是贼娃子呀？”

 

　　袁鹏飞一边看着审讯笔录，一边问谢力甫。

 

　　“贼娃子通常是指小偷。但是，贼娃子在巩乃斯林场是指盗卖木材的人。”

 

　　“巩乃斯林场还有盗卖木材的人吗？”

 

　　袁鹏飞接着问谢力甫。

 

　　“巩乃斯林场里面没有这样的人。但是，巩乃斯林场外面有这样的人。”

 

　　不等谢力甫开口，冯崇仁就替谢力甫回答了这个问题。

 

　　“这样的人是用什么方法盗卖木材的呢？”

 

　　袁鹏飞接着问冯崇仁。

 

　　“用里应外合的方法盗卖木材。先和看守木材的人联系好，然后开车来拉木材，把拉走的木材卖掉后，再与看守木材的人分赃。”

 

　　冯崇仁立刻回答。

 

　　“既然巩乃斯林场里面没有这样的人，又怎么能用里应外合的方法盗卖木材呢？”

 

　　袁鹏飞对冯崇仁的回答表示怀疑。

 

　　“巩乃斯林场里面确实没有这样的人。因为，我对防止盗卖木材的工作一直抓得很紧。所以，我也对看守木材的人一直抓得很紧。我不会让觉悟不高品质不好的人从事看守木材的工作。巩乃斯林场看守木材的人名叫喀乌力。喀乌力是木材储运场管理员。他从事这项工作很多年了，从未发生过盗卖木材的案件。但是，其他林场里面有许多这样的人。这个贼娃子不知道巩乃斯林场里面没有这样的人。他前来与喀乌力联系，喀乌力把这个情况向我汇报了。我认为，虽然这个贼娃子不可能盗卖巩乃斯林场的木材，但是他有可能盗卖其他林场的木材。无论盗卖哪个林场的木材，都会给国家财产造成损失，于是，我便将计就计安排谢科长把他抓了起来。”

 

　　听到这里，袁鹏飞点了点头，用赞赏的语气对冯崇仁说：

 

　　“你的这种做法很正确！我表示支持！”

 

　　他说完这句话后又问谢力甫：

 

　　“按照保卫科的工作程序，你们准备怎么处理这个贼娃子呢？”

 

　　“我们准备把这个贼娃子押送到新源县公安局，让新源县公安局根据有关法律规定处理。”

 

　　谢力甫立刻做出回答。

 

　　“好！你们就这样处理吧！”

 

　　袁鹏飞立刻表示同意。

 

　　于是，冯崇仁便趁机对谢力甫说：

 

　　“谢科长，你先回去工作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和袁主任谈一下。”

 

　　谢力甫走后，冯崇仁用诚恳的语气对袁鹏飞说：

 

　　“袁主任，你来到巩乃斯林场半个多月了。在这段时间里，不知道你对我的工作表现有什么看法？我希望你把这些看法告诉我。从你来到巩乃斯林场的第一天起，我就决心全力配合你开展工作。不过，我不知道我的工作表现是不是可以让你感到满意？”

 

　　听到这话，袁鹏飞也用诚恳的语气对冯崇仁说：

 

　　“好吧！既然你问到了这个问题，我就对你实话实说了！”

 

　　于是，他就把自己对冯崇仁的看法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我对你的看法有两个来源。一个来源是我对你的观察，另一个来源是全场职工和各级领导干部对你的反映。我认为，你在巩乃斯林场的群众威望非常高。不仅在汉族职工及职工家属中的群众威望非常高，而且在维吾尔族职工及职工家属中德群众威望也非常高。这种现象说明你是一个非常善于处理群众关系的干部。这是你的一个长处。另外，你还有一个长处。这个长处就是你的工作责任心非常强。经常早起晚归。别人没上班你就上班了，别人下班了你还没下班。你在刚才向我汇报的事情，进一步加强了我对你的这个印象。但是，你也存在两个短处。一个短处就是你对林业生产技术不熟悉，在领导林业生产方面缺乏经验。另一个短处就是你对干部关系处理得不好，特别是你与吐尔逊的干部关系处理得不好。其实，你与吐尔逊是一对很好的工作搭档。你的某个长处就是他的短处，你的某个短处就是他的长处。如果你和他能够很好地配合工作，巩乃斯林场就不会出现目前存在的生产缺口，我们军代表办公室也没有必要来到这里。我可以坦率地告诉，我们军代表办公室已经获得了自治区林业厅军代表办公室的授权，可以根据工作需要撤换巩乃斯林场的主要领导干部。但是我暂时不想这样做。因为我觉得，你既不是一个没有工作能力的干部，也不是一个不想把工作做好的干部。你只是一个既有长处又有短处的干部。如果你能够在工作中做到扬长避短，你就是一个非常好干部，你就是我们军代表办公室所需要的干部。”

 

　　说到这里，袁鹏飞就不再说下去了，表示自己该说的话已经说完了。

 

　　听到这里，冯崇仁频频点头，用感慨万千的音调对袁鹏飞说：

 

　　“你说得太好了！你说得太对了！真是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一定会按照你的指示扬长避短的！”

 

　　于是，他便把早已准备好的一套话说了出来。

 

　　“说到我与吐尔逊的干部关系，其实只是一场误会。我听到有人议论吐尔逊有历史问题，就把这种群众议论反映给了自治区林业厅。我本来想让自治区林业厅调查核实这种群众议论，还吐尔逊一个清白。可是没有想到，自治区林业厅却暂停了吐尔逊的场长工作，让我担任代理场长的职务。结果使人产生了我是在故意与吐尔逊为难，让我有一种跳进黄河洗不清的感觉。想当年，我与吐尔逊各自带领两百人来到巩乃斯峡谷，如果没有我与吐尔逊的紧密合作，能有今天的巩乃斯林场吗？我与吐尔逊是有深厚的工作感情的呀！这种工作感情都被这场误会破坏了！我认为我并没有做错什么事情。只是自治区林业厅把事情做错了！另外，自治区林业厅还做错了一件事情。这件事情就扣发了吐尔逊和阿瓦罕的工资。我一直想解决这个问题，但是却没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现在我把这个问题反映给你，看看你能不能帮助我解决这个问题？”

 

　　“可以呀！你明天就针对这个问题写一个报告来！我把这个报告转给自治区林业厅军代表办公室，让他们尽快解决这个问题。”

 

　　袁鹏飞立刻对他的要求表示同意。

 

　　“那我就太感谢你了！”

 

　　冯崇仁带着万分激动的表情对袁鹏飞说。

 

　　“另外，我还要请你帮助我解决一个问题。这个问题就是我与吐尔逊的误会问题。我想请你当一个和事老。把吐尔逊请过来，我和他当着你的面谈一下，消除我和他之间的误会。”

 

　　说到这里，冯崇仁终于把此行的最终目的说出来了。

 

　　“没问题！”

 

　　说着，袁鹏飞就立刻起身把正在隔壁工作的吐尔逊叫了过来。

 

　　冯崇仁一见吐尔逊，就先声夺人地对他说：

 

　　“我曾经对你说过，这几年你我之间产生了许多个人恩怨。现在，我当着袁主任的面向你保证：我一定会抛弃这些个人恩怨，与你同心协力配合军代表办公室开展工作！”

 

　　听到这话，吐尔逊立刻对他说：

 

　　“我从来就没有和你计较过什么个人恩怨！我早就希望你也能够做到这一点！既然你表示能够做到这一点，我当然表示欢迎了！”

 

　　（二零二一年三月二十二日初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