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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有暗香来(9)

 
  “平时收了字画都往哪儿卖?”徐仵作问道。
 
  “城里的画馆。”
 
  “这几日可还摆针线摊?”
 
  “等办完丧事,过些日子再说。”小娘子道。
 
  徐仵作起身告辞,看着桌上的荷包,道:“以后定往断桥多走走,照顾生意。”
 
  小娘子送他到门口,徐仵作背着手往城西的韩家去,他心道,这家里虽破,杯子外头倒不缺油水。弄了他满手的油。
 
  韩莹莹在自家院里摆了五桌,县衙上下,有家属的带着家属一块儿,没家属的挤挤凑凑坐一桌。张捕快和徐仵作一桌,县太爷带着妻子和韩莹莹一桌。
 
  张捕快要和徐仵作讨论案情,徐仵作说他这人没意思,喝酒的时候还谈死人。张捕快只得闭嘴,酒过三巡,桌上的捕快衙役都喝得东倒西歪,扯开嗓门唱小曲的比比皆是。众人闹得起劲,忽然跑进来个打更的,瞧着铜锣锵锵锵锵冲到县太爷面前。
 
  “不好啦,不好啦,死人啦,死人啦!”
 
  他闭着眼睛大声喊,喊得县太爷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3.
  断桥那儿死了俩人,一男一女,打更的发现了,跑去衙门,衙门没人,在城里转了大半圈才找进了韩家。县太爷一抹嘴,招呼一班衙役风一样冲了出去。
 
  徐仵作走得最慢,敬了韩莹莹一杯酒,给她赔不是,韩莹莹也举杯回敬,说是不打紧,公务要紧。
 
  张捕快他姐在旁看着,搅着手绢在心里骂娘,那媒婆说得没错,这门亲事铁定要被徐仵作弄黄咯。
 
  这回断桥上没见着死人,人死在草丛里。徐仵作瞧了眼不远处的花楼,心想,王二麻子那天估摸着就是在这儿见着剑客杀了喇嘛的。
 
  县太爷一到现场就大声问有没有人动过尸体,围观的都说没有。县太爷找来打更的,问他咋发现的尸体。
 
  “我打更时路过。”打更的说,瞥了眼花楼。
 
  徐仵作哼哼:“八成是要想在这后头偷看花楼的姑娘。”
 
  打更的给他跪下,哭得稀里哗啦。县太爷提起他衣领,戳他脑门:“哭啥,哭啥,又不是你杀的人,你哭啥?”
 
  “小人怕。”打更地说。
 
  张捕快把这两具背朝天,脸贴地的尸体翻了过来,秦捕快打着灯笼靠过去。见了死人脸蛋,张捕快倒抽了口凉气:“是他俩。”
 
  “谁?”县太爷眼睛不好,走近了两步去看。
 
  徐仵作蹲在地上检查尸体伤口,轻描淡写地说:“武当掌门和峨眉掌门。”
 
  “啥?你说啥??”县太爷吓得脸色发白,咋一下又死两个掌门?
 
  “看好咯!”徐仵作双手抱着武当掌门的脑袋,抬眼看了众人一圈,把脑袋整个搬起。
 
  看热闹的散了大半,留下小半胆肥的,继续瞧着。
 
  “脑袋都和身体分了家。”徐仵作对峨眉掌门的尸体如法炮制,这下可好,同行的捕快都吓走了两个。
 
  打更的晕了过去,四肢还不停抽搐。
 
  张捕快去掐他人中,徐仵作安排人把尸体抬回衙门。县太爷靠在树边喊娘。
 
  徐仵作召来还在边上看着的一个路人,问他断桥下头以前哪儿有卖针线活。那路人想了会儿说,就这边一片,早市时出来,和卖馄饨卖烧饼的摆一起。
 
  徐仵作看张捕快还没走,就拉着他一块儿去了他家。张捕快问他干啥,他说想问个事儿。
 
  徐老爷也还没睡,徐仵作把武当掌门和峨眉掌门死了的事和他说了。徐老爷半晌没吱声,徐仵作问他:“当年幸存的是哪五个人?”
 
  徐老爷横眉瞪他:“你瞎打听啥?”
 
  “爹,我这不是怕你也出事儿吗?”
 
  “我能出啥事儿,用得着你关心?”徐老爷嘴上这么说,可还是把那五个人名给交代了。
 
  当年剿山贼去了三十五个,活下来五个。一个是武当掌门,一个是峨眉掌门,一个是他明镜徐三郎,一个是红梅大侠,还有一个是司马空。
 
  “这司马空不是画师吗?跟着你们去杀山贼?”
 
  “他是红梅的好友,素来混在一起,杀山贼他没去,就在客栈里画画儿。”
 
  张捕快哦了声:“怪不得活了下来。”
 
  “可后来还不是死了。”徐仵作说道。
 
  徐老爷一惊,问他咋知道的。徐仵作就把峨眉掌门给他说的事儿全盘托出。
 
  徐老爷想起这事儿,还有些惋惜:“司马空身体不太好,那会儿据说活不了多久了。他进去画藏宝图的时候,我们四个在外面房间候着,没多久就听到噼里啪啦一阵响,他中了霹雳弹死的,王家兄弟也没影了,窗子破了个大洞。”
 
  “谁劫的那俩兄弟查出来了吗?”


作品集苏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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