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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笑他人看不穿(2)

 
  为人处世是中国传统谈艺者所特别看重的。在老辈艺人里,梅兰芳是常被援引的例子:“四大名旦”里唯有梅兰芳获称“一代完人”,他艺术上的成功,在某种程度上正是以在做人上对自己的求全责备来成全的。葛优就属于求全的一路,用冯小刚的话来说,“为人民服务的态度很端正”。
 
  但他承认自己活得很累。“演员吧,往好里说,人说你是表演艺术家;但往最不好里说,人说你是戏子。我是这么想:如果你给自己定成艺术家,那么有人说你是戏子的时候,你得扛得住,心里能承受就成。我呢,给自己定一个标准,就是戏子,当有人说我是艺术家的时候,我也别晕了。这很重要。”他比很多同行都更清醒。
 
  游于艺
 
  葛优认为35岁是他的幸运年,这年他演了《活着》,帮他拿下戛纳影帝。葛优个人的幸运年,放到中国电影的大环境下放大了看,却正是中国电影的一个关隘。关于这一点,可能要在四五年后和冯小刚携手打造中国内地市场第一部贺岁片《甲方乙方》的时候,葛优才真正有所感受。
 
  中国有“游于艺”的传统,实则也贯穿了“人能弘道”的精神。葛优的电影,给人的印象很固定,但葛优还是提供了一种比同类型演员更中国元素的气质,从他的表演到他的为人。
 
  葛优身上,有过去传统老艺人的味道,讲究做人处世。“人品,说到底就是人际关系。葛优是个总愿意替别人着想的人,在剧组里,他替服装想,替化妆想,大家都喜欢他。”米家山告诉本刊。在《顽主》之后,米家山和葛优只合作过一部电视剧,等再碰到,他已经是大腕了。前年春节,米家山收到葛优发来的一条短信,祝他新年快乐,说自己能走到今天,和当年的《顽主》分不开。米家山将短信一直保存着,他说,“20多年了,还能发这样一条短信,对人保持一份尊重,我很感动”。
 
  1995年拍周晓文的《秦颂》,是葛优从戛纳拿了影帝回来以后接的第一部大戏,又是和姜文搭,记者一拨一拨跟到剧组去采访。他被折腾够了,忍不住跟其中一拨记者抱怨,如果不是哥们儿介绍,他就不接受采访,因为以前的事儿说了有100遍了,一点新鲜感没有。在说这些话的时候,那位记者描述葛优,“语气和态度都是很温和的”。
 
  他也有不高兴的时候,但他能忍下来,用自己的方式。葛优跟人说过一件事:有一回在石家庄,他被观众围住了,大家争着和他握手,握不上的就拍他的光头,疼得他心里直上火,换其他明星可能就翻脸了,可葛优在心里给自己找了一台阶,“可能人家也是高兴,‘啪’给你一巴掌,他那就有幸福感了”。
 
  赵宝刚说:“80年代以前,葛优在那个时代可能只能演匪兵甲匪兵乙,随着文艺改革开放有了更多的机会,但凭什么这么多演员没有获得这个机会,他获得了机会?跟他自身的表演状态有关系。最终影视演员的发展道路就是如何让制片商和导演们发现你,看到你的优势,给你角色,同时你也要很好地完成角色,有人获得了也未必能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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