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不停地落着,
像迟钝、瘦长而可怜的毛线,
落在阴沉、瘦长而可怜的平原,
带着爱的冷漠,恨的炽热啊。
雪落着,无穷无限。
犹如一个瞬间——
单调地——接着一个瞬间;
雪飘落,雪落着,
单调地落在房舍上,
落在谷仓和谷仓的隔板上;
雪落着,落着,
无数的雪,落在墓地,落在墓间的空处啊。
气候恶劣的季节的帷幕,
在空中被粗暴地拉开;
灾难的帷幕在迅风中摇摆,
在它下面,小村庄蜷伏着。
严寒浸入了骨髓深处,
而穷苦走进了每家每户,
雪和穷苦,进入心灵深处;
沉重的半透明的雪,
进入冰冷的炉膛和没有火焰的心灵深处,
人们的心灵在茅舍棚屋中萎谢。
在弯弯曲曲的道路交叉的地方,
是死了一般的白色的村庄;
高大的树,被严寒铸成晶体,
沿着雪地排成长长的仪仗,
纵横交错的树枝,像水晶雕塑的窗饰。
那儿,是一些古老的磨房,
凝聚着苍白的苔藓,像布下的罗网,
突然竖立在小小的山丘;
在那下边,那些屋顶和房檐,
自从十一月开始露面,
就在狂风中和寒风搏斗;
而无穷无尽的漫天沉重的雪
落着,笼罩着阴沉、瘦长而可怜的原野。
飘飞的雪经过漫长的跋涉,
落到每一条小径,每一个罅隙;
永远是雪啊和雪的裹尸布,
苍白的雪带着丧葬的痛楚,
苍白的不能生育的雪,
一身褴褛,在狂野的流浪中
度过这世界的无涯无涘的严冬。
罗洛 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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