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林晓美想了几天,下了决心,要和这个男人离婚。 她没想明白,自己当初怎么会相信了刘树仁的胡言乱语,然后听信了亲友们的胡说八道,最后糊里糊涂地嫁给了他。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她的头一定是被钱砸坏了,或是走路摔坏了。 这个家伙,结婚后,什么礼物也没有送给她,却老想“送”个孩子给她。她真的感觉不出他对她有什么热烈的情感——除了在他们的卧室之外。 不如,让这一切都结束吧,这样自己的青春才不会让孩子给结束。 当林晓美向他宣布这一决定时,刘树仁正在客厅喝茶,他沉默了好一段时间。 屋子里只剩下电视机的声音在一如往常地播放。 这让晓美有些不自在,以致将如何抨击他都想好了——如果他拒绝的话。 树仁没有感到惊讶,从他们吵架次数的升高速度看,也许这个结局只是早晚的问题。 终于,他端起了茶杯,一口气喝完了,然后,说好啊。 他起身回了卧室,晓美甚至还没有来得及看清他的面容。 她脑海中想着那两个字“好啊”,一时觉得胸口堵得慌。 一句挽留她的话也没有。一句也没有。 第二天,他们顺利地办理了离婚手续,离婚原因总结为“性格不合”。 刘树仁建议将家里的钱平分了,当然,那基本上是他挣的钱。 晓美同意了,她自己的工资不高,不过总该要一些钱作为她的青春损失费吧,妹妹读书也还要钱呢。 晓美觉得自己已经够仁慈了——没有事先将一部分钱“转移”出去。因为他们家有多少钱,她是很清楚的。可刘树仁却不一定了,他每月工资都是按时上交的。 房子呢?晓美只出了很少的一部分钱,不好分。依然住着吧,租房子可不便宜,而且没这里方便。 当晚,树仁就将他的枕头搬到了另一间卧室。 这套房子里的生活平静地继续着,如同两个合租房子的陌生男女。
二 一个月之后,出事了。事情似乎很简单。 晓美一直觉得那个主管的眼睛不太规矩,还以为自己想多了,直到那人的手跟他的眼睛一样不规矩时,晓美狠狠地给了他一巴掌。然后就是,没几天,她被解雇了。 晓美没办法让自己不愤慨:这该死的混蛋,地球上每天死那么多人,怎么这种家伙竟然还活在世上。 这样,一个实际的问题摆在她面前——她失业了。 她很清楚,对于一个职高毕业的人来说,这绝对不是什么好消息。 晓美从那个小公司出来后,直接回到了家里,一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一点也不介意演的是动画片。 她突然想喝酒,可冰箱里没有——树仁是不喝酒的,只好将里面的七八罐可乐全拿了出来。 入夜了。树仁回来时确实有些奇怪,倒不是完全因为客厅没有开灯,以及晓美喝的可乐全是他买的,而是这个女人在这样的场景中,竟然还这么安静,这委实吓了他一跳。 树仁进了自己的房间,有点呆不住——他“前妻”好像出了什么事。 他想出去看看,就说自己想看电视。 晓美已伏在沙发上,哭了。 几乎是出自本能的,树仁快步走了过去,轻轻将她抱住,让她的头靠着自己的胸口。 晓美开始咒骂她以前的公司,咒骂那个主管,眼泪将树仁的衬衣都弄湿了。 树仁听明白,她是被辞退了,只是没明白为什么要这样恨那个主管。 他只能不停地劝她别哭,可是不行,于是他又从国家的经济政策讲到当今的就业形势,从它的学历及工作经验讲到她能适应的工作。 终于,晓美被这个男人的滔滔不绝说得心动了,不哭了,迷迷糊糊地睡了,靠在他身上…… 晓美醒来是第二天早上,在自己的床上,而且是她一个人。 她当然清楚不可能是自己走回来的。 这个家伙,为她脱了外套,去没有脱掉长裤。 晓美微微一笑。 嗯,离婚了,他不敢了。 树仁确实是不敢了,他怕将长裤脱了之后,会忍不住将剩下的也脱了。
三 晓美找了好些天的工作了,当她已经做好去端盘子,刷碗的暂时打算时,树仁突然向她介绍了一份工作。就在他们公司的财务部,不过得先学一个月,再试用两个月。晓美知道工资待遇后,觉得前面这些都不是问题了。她以前做的就是会计呢。 以后,晓美每天早早地去公司,她很想努力学习,别错过了这个好机会。这毕竟是个大公司,她要学的东西还很多呢。白天,她请教那里的“前辈”,晚上回家也不停地向树仁询问公司的各方面情况。 树仁这时显得很有耐心,不厌其烦地回答她提出的各种问题,因为晓美不知道,为了让公司试用这样一个低学历的新人,他这个平常不善言辞的人可真是磨破了嘴皮,甚至还补贴了晓美试用期的一部分工资呢。 努力没有白费,领导对晓美的工作十分满意。 晓美现在想想,她当初的眼光倒不是特别差呢,至少,树仁是个好人呢。
四 再过几天,就是晓美母亲的生日了,又正好是休息日。她想着应该回家一次,而且最好把树仁带上。 她现在还没有勇气跟家里人说离婚的事,父母,妹妹甚至村里面的那些老人都挺喜欢这个家伙,这个舆论的压力实在太大了些,她想还是等一段时间再来承受吧。 树仁明白晓美的意思。没有推掉,他自己也还没把离婚的事说出去呢。 只是晓美没想到,回家竟出了点事。 那天晚上,树仁被劝了几杯酒,最后,满脸通红地回了房。当然很自然,他们是被安排睡在一间屋里。 树仁并没有醉得很厉害,还自己脱了衣服。晓美看着他睡了,随后也上了床。 睡到半夜的时候,晓美醒了。 她不能不醒,因为她感到有双手在她的身体上游动。晓美忍着,没动。没想到一会儿后,树仁的整个身子竟然都爬了上来。 这家伙,他竟然敢,竟敢……这样……这样放肆,晓美气得想一脚把他踹下床去,可楼下睡着她的父母呢,吵醒他们怎么办?可不与他闹,又吵醒他们怎么办? 天啊!这家伙的酒劲真大,晓美顾忌着,不敢弄太大响动,结果完全没办法挣脱开…… 晓美只得承认,昨晚,自己被“前夫”****了。 这在道德上倒没有给她什么罪恶感,不洁感,只是,她觉得,自己被欺负了。 那晚过后,尽管树仁尽量使自己表现得很自然,但晓美看出来了,他有些害怕呢——这让晓美感觉好受了些。 酒劲过了后,树仁确实害怕了。他还想到,如果晓美责问他,他就抱怨:她家的床实在太小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