蛇足(3)

       丧命刀常龙，众人无不吸一口凉气，此人为人恶毒阴险，向来独来独往，不属于任何门派。自从出道以来也有百八十人死在他的刀下，死法极其残忍，有人被挖去了心，有人被剜去了眼睛，有人被切成几块才肯罢休，有人活生生被挂在树上肚子上开个口直至血尽而亡。他沉浸在杀人的过程中，就像是享受女人的甜蜜，美食的细腻，老酒的醇厚一样。他是一个十足的杀人狂魔，江湖无论黑白两道都尽量避而远之。

      他手中握的刀，也不是很精致，就像他的人一样粗旷血腥。刀身长三尺四寸，刀宽一掌，刀柄二寸六分，刀柄上塑刻着一个骷髅头，两个眼睛用人血点成，猩红而残目。

       就在众人犹自震惊当中，丧命刀已闪身高小飞身前顺势一刀劈下，风声呼呼，吹地高小飞发丝乱舞。鬼头刀仿佛带着来自地狱的阴寒，修罗道场的血腥，一丝丝地渗入人心。在场的众人无不寒颤，悄悄地退出了酒楼，掌柜的吓得趴在柜台后瑟瑟发抖，不敢做声。

       在劈下那一刀的刹那，丧命刀忽觉自己的额头一凉，心里隐隐有一丝不妙，就像死神之吻印在额头，阴冷森寒，仿佛还带了几许血腥。

       “咔嚓”的一声高小飞坐的桌子自中间齐齐分成了两半，桌子上的碟子破散而飞，碎片啪啪地嵌在周围桌椅上，功力之深让人惊叹。 

       一滴血自额头滑落，温热的，似乎还冒着热气。一路流下经过鼻子，最后落在嘴唇，停留了那么一下随即滚动着进入口中，甜甜的，就像自己小时候吃过的皂糖，甜腻腻地。可他知道这不是皂糖的味道，而是鲜血的味道，自己的鲜血。自出道以来只有他尝别人血的滋味，从不知道自己的血是什么味道，甚至不知道是热还是冷。

      今天，他终于知道了，自己的血和常人一样，是热的，甜的。

       他此时感觉到了死亡的恐惧，竟是那么的真实，那么的逼近。

       他惊恐地转过身子抬起手指着高小飞颤颤地道：“你……你……你……。”他最终还是没有表达出自己想要表达的，嘭地一声跌倒在地，腿抽了几下，眼看是没命了。

       丧命刀，断魂殇，青冢荒烟堆白骨，此后黄泉又一人。

       众人怔怔地呆住了，不知道刚才是怎么事。一切都在火光电石之间，来不及细看，就已结束。

       原来在丧命刀劈下那一刀时，高小飞右手一拍桌子，剑已在手，双脚一登身子竟倒飞而起，剑在丧命刀常龙的额头轻轻划过，就这样结束了战斗，结束了那个杀人狂魔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