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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梦里事(8)


  可是菩萨没有怪罪我,他赐我一张上上签:劝君不必久徘徊,世间何处不生财。南北东西凭所往,贵人指引笑开颜。
  下午回到贝贝家打牌的时候,我把签文的内容告诉了存是。他问:这是要劝你当机立断?哪来的贵人呀?我郁闷!难道他不知道我期待的贵人是谁?他不是一直说要赐我离开的希望?善忘的人啊!我恨恨地回复:并没有更好的选择摆在眼前,怎么当机立断?我也不知道贵人在哪里!之后无论他说什么,都不再理会。他一定弄不明白我为什么又像孩子一样负气了。
  我在意他的每一句诺言!
  或许,于他,我只是偶尔投影到波心的一片云,难以停驻,可有可无。那么,我因他而掀起的情愫欲念是不是都该平息了呢?人道山长山又断。
  夜晚,我发表说说:某些事情的发展完全超出了最初的预想,往不可把握的方向延伸而去,不是不意外,不是不喜悦,但更多的是疑惑和迷茫。就像脱离轨道的火车,在寻找不到下一个站台的同时,它也会思考这是自己的本意,还是列车长不经意的误导?他跟贴:那就,不想它。难得糊涂呢。看着他的回复,我的气就不打一处来,他明知道我说的是什么,却总是这样顾左右而言他!
  除了贝贝,瑶瑶便是我在这个异乡唯一的朋友。
  段瑶今年26岁,大好年华,可是家里却急着为她张罗婚事,三天两头给她排相亲,逼迫她明年底必须结婚。她苦无对策。这个周末,家里又给她安排了一个男子,她惶惑地请求我和贝贝陪她去赴宴。
  事无巨细,我习惯性地把这件事也告诉了存是。他分析:去看看吧,要注意他的举手投足,人品一定得好!另外,千万不可急着“献身”。说到哪里去了,这家伙!
  周六晚上,我们三来到约定的饭店,大约十分钟左右,那男子来了。他走进包间,与我们打过招呼,坐下后叫服务员拿来一瓶酒,拧开盖,咕咚咕咚地喝了起来。包间是用屏风隔开的,邻间的客人正在聚会,很嘈杂。我一边与他寒暄一边细细打量,眼前是一个长相极为普通的男人,个性粗犷,不拘小节。我想他死定了。果然,瑶瑶和贝贝只顾埋头吃饭,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整顿饭气氛沉闷到尴尬,这也太失礼了吧?我狠命地硬撑着,与那男子一个又一个话题地聊下去,我并不是一个善于言辞的人呀。
  好不容易吃完一顿饭。那男子大约觉察出了我们的冷淡,结完账借口有事走了。我们开始了激烈的批判。贝贝拍着手生气地说:瑶,这都是什么人给介绍的呀?太塑了!我笑笑:别的没什么,就是大男子主义比较严重,不可取。瑶瑶叹气:我真命苦,就遇不到一个像样的?我们站在路口谈论感叹一番,之后又去零点酒吧喝了一杯,才踩着夜色回到了瑶瑶家里。
  洗漱完毕,我钻进被窝,点开QQ,只见存是的头像闪动着:回来了,妖?事情有结果了吗?我把整个过程给他讲了一遍,听完,他直截了当地否定:妖,还是算了吧,太没素质了!我乐了,文质彬彬的人也有暴脾气?我促狭他:别瞎批评了,你又没有人可以介绍!没想到他说他有一个表弟,年方三十,性格温和,家境殷实,各方面条件都不错,看能不能促成一桩美事。于是我跟他详细地介绍了瑶瑶的情况。我说:我是真心想要他们在一起,因为我希望我们之间能有更真实更牢固的联系,而这是最好的方式之一。你认为呢?他回答:妖,我也希望如此。你要信任我,我们的心是一致的。我可以信任他吗?还真不知道。我沉默了。睡不惯陌生的床,我不舒服地翻了几次身。他急急地追问:你不相信我,妖?我可是你的某某呀!我心想,某某呢?老师?朋友?爱人?我这个故人在他心中到底摆在何种位置?我没有追问,因为他曾说过有些事情装糊涂比弄明白要好。我要继续忍着,直到忍无可忍。我只说:有些怀疑是根深蒂固的,从年少到如今。
  其实,有些爱又何尝不是这样。
  其实,我们之间是有默契的,那些闪现的火花绚丽着我原本寂静暗沉的心。例如,我给他发了几张图片,推荐他用一杯绿茶作为头像,字还没打完,他发来信息:你看看,用了有杯子的那张图,好看吗?我暗笑,原来是英雄所见略同呀。再例如,我感叹目前身边没有无话不谈的朋友,突然想起这一棍子也打到了他,正想改口。他发过来一个大哭的表情,问:我也不算吗?这怎么行?又例如,他坚持过公历生日,只因为这样年龄可以显得更小一点。而我呢,在与他重逢之前,每一次许愿全是“青春永驻”。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我想我是把他当作知己了。知音世所稀,弦断谁人听?


作品集青萍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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