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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农架机场折射现代愚公的愚蠢

    神农机场将于今年10月通航。届时,这个相对闭塞的“原始森林”,将大大缩短与外界的距离。神农旅游集散地木鱼镇的旅店老板们盼着这一天很久了,“从武汉出发,只要50分钟,即可飞到神农,肯定会吸引很多的游客。” 海拔2580米,遍布溶沟和溶洞;持续150天的冰冻期,“滴水成冰”。艰苦的自然条件下,数百名工人凿山填石,夜以继日。两年时间,这个华中第一高的神农架机场,已初具雏形。(6月14日《武汉晚报》)
    延安削山建城引来一片批评,神农架里削峰填洞建飞机场,只能引发另一轮的舆论呛声。这些现代愚公的“壮举”,由于不合时宜,当然会和现代主流价值观悖逆,现代愚公成了愚蠢决策的典型。
    神农架的魅力在于自然环境的原生态,山水森林越原始越好,越无现代文明的侵蚀越妙。保留这方原始的自然山水,不仅体现现代人与自然的和谐相处,也是给予后代子孙的应有交代。神农架已经不太安宁,旅游开发的脚步早就踏破了这方原始净地的宁静,现代人过分的好奇心,也以科学的名义,进行着所谓的野人科考。
    如果现代人仅仅止于这种贪心的好奇,和科学上的探寻,以及满足于旅游上的休闲养性,神农架是可以承受人类的这种滋扰的。但是过度开发,以竭泽而渔的方式过度索取,让原生态的神农架变成世俗的功利场,那就犯了自然的大忌。
    这种禁忌的底线僭越因为神农架机场的修建而变成现实。更让人不安的现实是,当地削去好几个山峰和填埋若干溶洞的行为,是以津津乐道战胜自然的思维来呈现出来的,而且毫不隐晦自己的功利立场---改变这里“原始森林”的闭塞,缩短与外界的距离,吸引更多的游客等等。甚至,媒体还以当地旅馆老板的视野来强调这一工程的正确“神农旅游集散地木鱼镇的旅店老板们盼着这一天很久了”。
    以神农架原始森林的被砍伐为代价,以很多溶洞的被填埋为基础,以削去数个山峰为条件,从而成就了神农架的飞机场。这是公众很熟悉的利益逻辑链---用戕害自然环境的方式来换取现实利益。这种逻辑,从认识论上,已经遭致官方和舆论场的否定,但在实践中,这种逻辑还在不断地延伸而且被一再复制。神农架的原生态被飞机场破坏,城市里的文化遗迹则为开发商的挖掘机而推倒。不管城市乡村还是自然山水,要想找一个宁静之处,真得很难。这是偌大中国的悲哀,也是权力恣肆和资本嚣张的悲剧。
    神农架机场的轰隆声,迎来的不仅是汹涌的人潮,还有带给当地人的旅游利益。这似乎是符合市场经济的双赢选择,但是对原生态的神农架而言,却是永久的创伤。这种创伤是无法愈合的,因为这是莽撞且自私的人类,对自然生态的又一次侵凌。自然的平衡被破坏,从而产生一种难以遏止的连锁反应,使得神农架的生态链发生变异,从而影响整个生态。
    这不是宿命论,而是现实的棒喝。作为自然的一份子,其实相当渺小,任何的贪心和倨傲,自然会导致自然之力的警示。
    神农架机场,不是一场现代愚公改造自然的浪漫工程,而是一出愚蠢决策的闹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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