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
这次可怕的经历,给了黄苏子以沉重的打击,几乎有半个月左右,黄苏子都不
敢踏入琵琶坊。于是这半个月来,她度日如年。散发在琵琶坊的气息就仿佛罂粟,
每一分钟都在诱引她再度前往。她烦乱焦躁,嗓子发干,夜里常常头痛剧烈。甚至
她开始消瘦,开始厌食。开始觉得自己活着的无味。终于,度过第十六天后的一个
晚上,她对自己说,与其这么被折磨而死,不如就让警察抓住被打死好了。
这一念穿脑而过,黄苏子立即轻松下来。她立即上街,赶在商店关门前,再次
装备好她在琵琶坊所需要用的一切。开了车,直奔琵琶坊。当那熟悉的一切重新映
入眼前时,黄苏子竟激动得流下。了眼泪。
金色的秋天很快凋零了。北风洋洋洒洒地成了季节的主人。天地间立即就有了
苍白之感。
扫黄是一阵一阵的,四散逃离的“鸡”们陆续地重返琵琶坊。琵琶坊的街头暗
角,渐渐地又散发出一些浪笑。正经的人们总是不明白,这伙人何故打杀不尽。
但虞兮的身影却在这个冬天的季节里突然消逝。曾有几个老顾客闲聊时还打听
过她的下落,都说这个女人心特贱胆特大。他们对派出所的场景记忆犹新。并且他
们也闻说虞兮在上厕所时逃跑掉了。言谈中,似乎觉得虞兮这个人对他们来说,有
了另外的意义。
但是虞兮却再也不见踪影。
直到一个星期天的早上,郊区某个拾柴火的小孩子在养路工遗弃的工棚里发现
一具女尸。她下身赤裸,脑袋破裂,鲜血淌了一地,血迹被冬天的风吹得干干的。
她的死状很是怕人。
公安刑警闻讯而至。这是起明显不过的杀人事件。根据衣着,刑警很容易地想
到这是常常出人琵琶坊的“鸡”,于是拿了照片去琵琶坊让人辨认。被唤会辨认的
人都说:“哎呀,这不是虞兮吗?怪不得最近她不来了。她是个' 鸡'.名字叫虞兮。”
警察使问及她的住处,她是何处人。这时琵琶坊的人才发现,他们竟是无一人知道
她住在哪里,甚至说不出有谁更了解她一些。只说她常在晚上来,半夜就走了。甚
至还说了她从派出所逃跑的事。除此外,再没别的。案子到这里,使有点吊在半空
下不去的感觉。
与此同时,黄苏子的总经理一连几天都火气冲天。黄苏子竟敢不辞而别。他回
头想过自己这些年与黄苏子共事,自视待她不薄,并且近日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可
使黄苏子生气以至辞职。总经理案头诸多事都是交黄苏子处理的,一旦此人不在,
还真的不便。于是便天天给她家里打电话。但每次都无人接应。总经理至亲自开了
车找到黄苏子的父母家。她的父母说:我们哪里见得到她?她差不多一年都没回来
了。黄苏子的总经理猜测黄苏子定是另谋高就,或是到南方发展去了。因为他这个
老板待她始终不错,故而她不敢或是没脸前来告辞。总经理觉得自己这个推测深具
合理性,只有无可奈何地重新为自己找了个助理。
几个月过去了。春天行将结束。有一天,中心广场停车场管理员向交警反映说,
车场一辆白色的富康车放了许久,也没儿开,不知是怎么回事。查牌照是交警们的
拿手好戏,很容易地就查出车主黄苏子的名字。
交警上黄苏子家发现没人,于是便去了黄苏子的公司。黄苏子的总经理这时方
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普天之下,难道就没有一个人知道黄苏子到哪里去了?她一
个单身女子,莫非会出意外?
在公安局的帮助下,撬了黄苏子家的门。屋里灰尘满布,毫无人气,显见是许
久无人居住的状态。但无论车上还是屋里,就没有任何痕迹表明黄苏子或去自杀,
或出意外。黄苏子的老板挠头。间,灵机一动,决定在报纸上登寻人启事。
黄苏子是个相貌秀丽的女子,姿色气质都不错,登在报上便有几分醒目。但凡
拿了那报纸看的人,都会好好地看看黄苏子。看完后发出几声惜香怜玉的叹息。这
一天,负责破虞兮案的刑警恰也看了那张报纸,起先也跟着叹息,叹后心有所动,
不觉拿出虞兮的照片与寻人照对比。比着就觉得这两人的眉眼真的是十分相似。本
已对吊在半空中的虞兮案有些冷却的刑警,一下子又绷紧了脑袋里的弦。当天下午
便携了照片赶去黄苏子所在的公司。
黄苏子的总经理听说黄苏子可能被人杀害时,惊得半天说不出话来。待接过刑
警手上的照片,看了立即说:“是是是,这正是黄苏子。只不过从来没有见她这样
打扮过。”刑警告诉总经理,死者不叫黄苏子而是叫虞兮,是琵琶坊的妓女。近年
来,一直在琵琶坊卖淫。总经理更是震动得几乎站立不住,险些跌倒。他马上又否
决了照片之人是黄苏子的看法。他说:“如果是这样,那就绝对不可能,绝不可能。
一定是相貌相近的一个人。你们晓得不,黄苏子绰号叫' 僵尸佳丽'.”公司的同事
都对照片进行了辨认,毫无疑问,像片上的人确是黄苏子。但黄苏子怎么会成为琵
琶坊的虞兮呢?这一点,公司的同事们又疑惑得总想推翻自己的辨认。
公安局自是有手段,根据年龄、血型以及其他种种,事实千真万确地证明:这
个被人杀死的、琵琶坊的娼妓虞兮,正是公司的白领丽人黄苏子。
好几天里,公司的人们都处在激动不安之中,虽然公安局铁板钉钉地认定虞兮
就是黄苏子,但他们仍然无法让自己相信这个天天在琵琶坊卖淫的虞兮会是他们的
外号叫“僵尸佳丽”的黄苏子。黄苏子的总经理是最不信的一个。他一再说不可能,
不可能,且说等哪天黄苏子回来,他一定要鼓动黄苏子向公安局起诉。总经理说,
像这样毁人名誉,不让他们赔个百来万决不跟他们下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