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箔之华,雪之丧(雪的丧章观后感)(2)

   晴的一生都在为自己的“第三者”身份而内疚,用尽一生来向狭山,妙子证明自己不是“老爷所想的那种女人”。当妙子离家出走,她不顾有孕在身在冰天雪地中四处寻找妙子,最终导致流产。意外的落雪砸死她的第二个孩子后,她将一切都视作是她作为第三者应得的报应。为此她只身一人留在了几乎被大火烧尽的狭山老宅,发誓要永远守护着她的孩子与老夫人,以此为自己赎罪。

   更为悲哀的是,晴至死都始终是一个仆人的身份,狭山从未给予她任何名分,而她这一生也从未逾矩。即便在战后,当狭山与妙子变得一贫如洗,而晴遥身变为旅馆老板娘,她也依旧恭敬地称狭山为“少爷”,称妙子为“少夫人”。她始终对妙子都充满着尊敬和崇拜,以及深深的歉疚。当自己的两个孩子都离她而去后,狭山和妙子是她在这世上的唯一牵挂,也是她活在世上的唯一理由。

   可她对狭山的爱,要比妙子更甚。这也导致了她与狭山一再地旧情复燃,藕断丝连。当妙子最后一次撞破她与狭山的偷情后,她身上紧绷的弦,终于断了。她和她的两个孩子一样,在纷扬的大雪中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她把自己毕生的心血,用血和汗换来的旅馆以及所有,都留给了狭山夫妇,也用最后的力气道出了一个秘密:这间旅馆,其实是群太郎为她买的。

   多年之后,当儿子彦一问起母亲妙子,小晴究竟是狭山家的什么人?妙子的回答是:“一个对狭山家很重要的人”。小晴若有灵,听到此话,也必将含笑九泉。

  【群太郎】

   群太郎对妙子的爱,是全片最让人感动之处。这爱,无声,细腻,满是奉献,不图回报。当他只是一个身份低微的头工时,他对妙子表达爱意的方式是向狭山讨要小晴为妻,以此减轻妙子的痛苦。即便是发现妙子冻晕在冰天雪地无知无觉时,他也没有做出半分无礼之举。他与妙子的感情,就是周慕云和苏丽珍“有没有多一张船票”式的遗恨。

   纵使靠军火生意暴富,他对自己是一个投机主义的暴发户身份了解的比谁都清楚。身份的逆转并没有使他对妙子的态度产生一丝一毫的改变,面对已然是工厂女工的妙子,他依旧称她为“少夫人”,言行举止中不带半分轻浮。即使飞黄腾达,他心中的执念依旧是狭山的那一片片仿佛活着一样灵动闪耀的金箔。他回到了狭山,重新振兴了昔日化为灰烬的狭山老铺,帮助小晴买下了旅馆,这旅馆也间接成为了他为妙子送上的第一份礼物。

   他送给妙子的第二份礼物,是昔日狭山老宅闪耀璀璨的金屏风——纵然是岁月蹉跎物是人非,他仍然忘不了她。落雪之后必是丧葬,当妙子以为这场大雪将带走自己唯一的儿子彦一的性命时,死去的却是群太郎。他给妙子送上的最后的礼物,是他的性命,他是替彦一死去的,为了不让自己心爱之人难过。临别前,他化为幽魂,在妙子的耳边轻声低语“少夫人”,作为他最后的告别。

   他与妙子之间有着太多的遗憾,使他终其一生都无法听到妙子对他的心意。妙子在他葬礼上献上的婚庆花材,这份心意,他能收得到吗?

  〈雪〉

   雪作为最重要的意象,其出场基本占据了本片近一半的篇幅。可是正如开场狭山之母所言,每一下次大雪,必将带走狭山家族中一人的性命,雪在本片,代表着死亡,这也解释了为何本片名为“雪的丧章”。平常被人赋予浪漫意味的雪,在本片则具有了强烈的惊悚气息,仿佛是夺人性命的死神。

  〈金箔〉

  跃动闪耀的金箔,虽然只在全片中出现了两次,确是与雪同样重要的意象。整篇故事围绕着金箔世家展开,在金箔制成的金屏风一幕中定格结束。不论是群太郎手中浮光跃金般的一小片箔纸,亦或是被风火蒸腾,与大雪一齐飘洒的金箔碎片,都给人以强烈的震撼与感触。

  〈戒指〉

  三隅研次极爱给一些精巧细致的静物予以特写,但是若尾文子手部的戒指特写镜头便出现了六次之多。前五次皆是翡翠婚戒,此时狭山尚在人世。最后一次当狭山过世后与群太郎见面时,换成了锥形白玉戒指。前几次出现的戒指特写,皆是妙子婚姻不幸而与群太郎渐生情愫,翡翠戒指也总是处于脱落状态。而当狭山与妙子搬去大阪后,戒指便牢牢固定在妙子的手指上暗示妙子内心的坚定。最后的白玉戒指出场,暗示着新阶段的开始,却不曾想会如此迅速地结束。

   整部影片仅有90分钟的时长,却将时间跨度长达二十余年的故事呈现得如此完整得体,每个角色都塑造得复杂立体,实在令人难以想象。期待这部被埋没已久的大师之作,会得到越来越多人的欣赏与喜爱



作品集雪的丧章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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