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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史简述·胡惟庸党案考(5)

今将不征诸夷国名列后:

东北:朝鲜国

正东偏北:日本国(虽朝实诈,暗通奸臣胡惟庸,谋为不轨,故绝之。)

正南偏东:大琉球国 小琉球国

西南:安南国 真蜡国 暹罗国 占城国 苏门答剌

西洋国:爪洼国 湓亨国 白花国 三弗齐国 浡泥国

考《明史·胡惟庸传》谓:“十九年十月林贤狱成,惟庸通倭事始着。”查《实录》十九年十月条不载此事。胡惟庸罪状中之通倭一事,据史言发觉在十九年,其惟一之根据为当时官书《大诰三编》。据此则十九年以前不当有绝倭之事,而事实上则却相反。《祖训》之成,据《大事记》所言第一次编成于洪武二年(《大事记》九《封建》),第二次在六年五月(《大事记》九《高皇帝御制及纂辑诸书》),第三次在二十八年九月,重定名为《皇明祖训》,其目仍旧,而更其《箴戒》章为《祖训》首章。由是可知最后定本即仍洪武六年之旧,不过把原来《箴戒》章改成首章而已。胡惟庸事败在洪武十三年正月,通倭事发在十九年十月,不应先于洪武六年绝倭!细绎《祖训》文意,知其大旨不过戒子孙勿务远略损国威,所列不征之国,亦以其阻绝海洋,不易征服,于胡惟庸事,初无关涉。盖日本之被列为不征之国事在洪武六年以前,在洪武十九年到二十八年这时期中方把胡惟庸事加入,作为佐证。后来读史的人不留心,把不征之国和胡惟庸事因《祖训》先后放在一起,就混为一事,并误为有因果关系。因胡惟庸狱词和《大诰》所载,辗转附会,惟庸之通倭谋逆及明廷因之与日绝交数事,遂成信谳了。

《国朝列卿记》所记全用《实录》原文,明代向例于《实录》修成后即焚稿扃史馆中,不为外人所见。所以后来人的记载大部分可说都是根据《列卿记》这部书。

因为《皇明祖训》《大诰》和《实录》中的记载,出于朝廷。后来的史家便都一致相信,以为事实。自郑晓(《吾学编·皇明四夷》上《日本》)、郎瑛(《七修类稿》卷五《日本》)、章潢(《图书编》卷五《日本国》)、邓元锡(《皇明书》卷一六六《日本传》)、茅瑞征(《皇明象胥录》卷二《日本》)、茅元仪(《武备志》卷二三〇《日本考》)、陈仁锡(《潜确类书》卷一三《日本》)、张复(焦竑《皇明人物考》附录张复《南倭考》)、叶向高(《苍霞草》卷一九《日本考》)、方孔炤(《全边略记》卷九《海略》)、黄道周(《博物典汇》卷二〇《日本》)及《制御四夷典故》(《制御四夷典故·日本国考略》)诸书,一致以为太祖朝之中日绝交,是因为如瑶贡舶事件;如《苍霞草全集》所记:

已复纳兵贡艘中助逆臣胡惟庸,惟庸败,事发,上乃着《祖训》示后世毋与倭通。

《吾学编》《制御四夷典故》《皇明世法录》《图书编》诸书云:

十五年归廷用又来贡,于是有林贤之狱,曰故丞相胡惟庸私通日本,盖《祖训》所谓日本虽朝实诈,暗通奸臣胡惟庸谋为不轨,故绝之也。是时惟庸死且三年矣。十七年如瑶又来贡,坐通惟庸,发云南守御。

渡边世祐《室町时代史》(235页)亦谓:

时明胡惟庸谋反,使宁波之指挥官请援于征西将军。征西府使僧如瑶率精兵四百余人伪入贡赴之。谋觉,胡惟庸伏诛,逮林贤狱起,我邦通谋事发觉,太祖大怒,尔后一时交通遂绝。

何乔远(《名山藏·王享记》一《日本》)、郑若曾(《筹海图篇》卷二)、严从简(《殊域周咨录》卷二)诸人记林贤与如瑶之事迹较详尽,《名山藏·王享记》云:

丞相胡惟庸得罪惧诛,谋诸倭不轨,奏调金吾卫指挥林贤备倭明州。阴遣宣使陈得中谕贤送日本使出境,则诬指为寇以为功。贤听惟庸计,事觉,惟庸佯奏贤失远人心,谪居之倭中。既惟庸请宥贤复职,上从之。惟庸以庐州人李旺充宣使召贤,且以密书奉日本王借精锐人为用,王许之。贤还,王遣僧如瑶等率精锐四百余人来,诈献巨烛,烛中藏火药兵器。比至惟庸已败,上犹未悉贤通惟庸状,发四百余人云南守御。……十五年惟庸事觉,上追怒惟庸,诛贤磔之。于是名日本曰倭,下诏切责其君臣,暴其过恶天下,着《祖训》绝之。

所记恰与《大诰》合。《筹海图编》亦采此说,而误以胡惟庸为枢密使,为王士骐所讥(《皇明驭倭录》卷一)。且以为先于洪武十六年诏绝日本,二十年如瑶事发,时代与各书歧异。日人辻善之助据之以为怀良亲王已于前四年卒,足证使非征西所遣(辻善之助《海外交通史话》卷一五,303页)。书中标明日使为归廷用,足补何氏之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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