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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公案·鳄渚究陈起谋命(2)

郭爷看了状词,乃曰:“此正是壁上题诗的人谋死你兄。其尸必在渚中。”即差步兵尹祚、陆加,去拿鳄渚两党里来究。渚东党里王化曰:“谋人在渚西,与我渚东无干。那边是大路。”渚西党里翁杰被步兵拿住,不得不到官来辩,乃具词诉曰:诉状人翁杰,系海阳八都人,诉为分豁事。身充党里,遵守明文,乡户各守法度,寂无反人容隐地方,咸称道不拾遗。今本月初七清晨,鳄渚路旁,遗有糕担,绝无人踪。郑诚便认是伊兄故物,捏告爷台。大路往过来续,剧贼胡容肆恶?执存物,究遗尸,焉知别处谋死?青天电烛,苦情哀诉。

郭爷一见翁杰诉词,遂大骂曰:“尔为渚西党里,倘有谋人贼情,地方即当救护迫赶。今乃袖手旁观,玩法不理,又不告官星明。纵非知情,亦难容恕!”翁杰曰:“小人住居离渚三里,即有谋害,路远亦不闻声。今早正欲来诉,已蒙爷台拘提。小人实不知情,望乞爷爷恩宥。”郑诚曰:“谋兄贼人实在渚西,只是党里容隐,不肯吐出真情。”郭爷乃取夹棍,把翁杰夹起。翁杰哭曰:“小的地方本是无贼,安敢妄报有贼,害人性命?即杀死小的,亦只枉屈。”郭爷曰:“尔兄往来常宿哪里?”郑诚曰:“小的哥子常宿秦岭下蔡家酒店。此去只隔十五里田地。”郭爷即差尹祚前去蔡家酒店,拿得蔡清来到。郭爷曰:“初六晚,什么人在你店中安歇?”蔡清曰:“一个是卖糕的郑明,小的相熟;还有一个同伙,小的只当是亲眷,一夜同时饮酒,五更吃饭同行。后来小的不知去向。”郭爷曰:“谋杀郑明必是此人!但不知他的姓名。”遂焚香往文公神前,行香再拜,祷述前情。须臾之间,只见地下一匝尘灰飞起。郭爷曰:“贼人莫非陈起乎?”遂取签决之,果为陈起。郭爷曰:“想必此贼在前途不远。”即差尹祚、陆加,星忙前途拿来。两人沿路追问,问到饶平镇,只见一人逞酒,戏舞枪棒,乃自夸曰:“我陈某今日在此显个手段,明日要上大帽山去演武。”尹祚即向前扯住曰:“阁下莫非陈起乎?”起即答曰:“执事为何知小人姓名?”陆加曰:“郭老爷闻你英雄,请你讲话。”遂绑缚了,解见郭爷。郭爷问曰:“你被主人赶逐无依,郑明好意将饭供你,你倒不思报本,反谋害他命,拿去他银子三两,连累地方。”陈起初不肯认。郭爷即呼蔡清曰:“前夜宿你店中,是此人否?”蔡清曰:“正是此人。他先与他借盘缠,后不知如何?”郭爷曰:“逆贼好欺天地!这粉壁上诗,是你明明写的,你还要强辩!”起见冤不能逃,只得招认:“昨早不合行到鳄渚,将郑明推落渚中,夺其碎银三两。情愿偿命,剩二两七钱,悉还郑诚。”郭爷以翁杰失于呈明,拟科不应。陈起谋财害命,问供填命。判曰:

审得陈起,以宦室豪奴,不安为下之分,纵恣撒泼,忿主责打,背义出逃。此诚反主忘恩,罪已不赦矣!行路匍匐,遇郑明卖糕,济其饥而活其命,此尤当没世图报者。胡乃利其银,而沉其尸于鳄渚,且自夸人不能知,公然题诗韩庙,岂知举头三尺神明。既不能掩蔡店之目,又自逞于镇上之豪。合治重刑,以伸死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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