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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公案·豪奴侵占主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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豪奴侵占主坟

云南府昆明县七都嵩川萧馨,有一祖坟山,落在安宁村,乃馨之六世祖萧望、六世祖婆胡氏合葬于上,地名伏虎山。当时置有祭田百亩,坟屋三宅,池塘、菜园一应全备。当时遂拨老家人萧富夫妇,带家人萧松、萧竹、萧梅,一同居住,种田守墓。萧望脉下,有礼、乐、射、御、书、数六房人丁,传到萧馨,已有二千余人。年年到此来祭扫一次,有六十余里远路,来时止住一晚即去。经今二百余年。萧富三子分作三房,亦有上百人烟,家资亦尽殷富。松、竹、梅三房,下出几个刚恶后生,便不肯甘为人下,说:“萧馨家中亦是人,我松、竹、梅家中亦是人,怎么他来祭扫,我们众人都要服事他,俱无坐位?我们今年大家将这山禁住,预先祭扫挂纸,只说今年轮我该祭。”众人摆布已定,但见时值清明,萧馨合族宰猪杀羊,俱来祭扫。时松房萧罄、竹房萧色、梅房萧督,统领各房亲丁五六十人,阻住萧馨众人,不许上山,说道:“这山上祖公,如今排当我祭,与你无干!不消上山。”萧馨喝曰:“强奴不得无礼!尔要思量祭坟,今日尚早。”萧罄等曰:“俱是祖公,俱是支下子孙,安得尔祭多年,我独不祭?”六十余人各执耙棍,凶狠棱棱。萧馨子、侄俱是衣冠文弱,恐与他厮闹,反受其辱,遂权忍气,暂挑礼物归家。萧馨到家,与六大房会集祠堂,商议曰:“萧罄这伙畜生,他往日取名,俱与我等同字,便有今日之意。此等恶奴,若不府中告他,明日此山决被占去!”遂写状往府去告。

告状人萧馨,系昆明县五都民籍。告为奴占祖坟事。六世祖萧望,夫妇合葬安宁村伏虎山。当委老仆萧富夫妇住居管理,拨田百亩赡祭,经今二百余年。岂后辈恶奴萧罄等,耻为人下,妄捏祖该彼祭。至日统率群凶,执棍赶阻,不容上山。奴势浩大,祖祀遭梗。恳台明法究奸,庶使良贱安生。上告。

时山西王重茂在云南作太府,准了萧馨之状。遂出牌,差郑良、黎勉,去提萧罄等对理。萧罄等见王府尊来提,即同差人,具诉状来诉:

诉状人萧罄,系昆明县七都民籍。诉为究复祖祀事。始祖萧望夫妇,葬伏虎山。置有祭田百亩,支下子孙轮祭收租,议定每支以二十年为率。祖议血证。今年例该身祭。馨捏奴占祖山,耸台祖祀。祖非一脉,何以脉出同源?既分主仆,必异名讳。显见强宗抗族。乞爷锄强扶弱,追复祖祭,死生冤明。上诉。

王府尊看了诉状,乃叫萧馨同来对理。萧馨曰:“小的六世祖夫妇合葬安宁村二百余年,子孙二千,年年致祭。谁不知萧罄是小的老奴之孙?今罄等非惟不甘为人仆,造谋设意,企欲占山占田,雄据一方,以图风水。”萧罄曰:“小的祖公支下,共九大房。萧馨六房,住居祖屋;小的三房,迁居安宁。往常他祭六年,小的祭三年:后来小的贫难,他便一概祭去。今年本该小的祭祖管田,他便不容小的祭扫。均是祖祀,均是祖产,怎么他们六房人众,公然占去?若是主仆,祖上怎么有此公议?”王爷曰:“拿上公议来看。”上载:

立议约人萧葱、萧薇等。今有坟山一所,坐落土名安宁山。茔葬祖公萧望、祖婆胡氏于上,祖田百亩池园,一应九房互为管守,每房例管十年。周而复始,毋得争占。旧居六,所居三房,各道公议。如有不公不法,房即以不孝,赴官理论。洪武三年,五月初五日,立公议。七世孙萧葱、萧薇书。

王爷看了议约,乃问萧馨曰:“尔祖宗已有议约,则萧罄不为假争。怎么见得是尔奴仆?此必是你房数人多,他的人寡,你故不肯认他!不然主仆怎敢脉脉同字?”萧馨曰:“此奴来到小的家内,便不敢将大名来叫,只报乳名;况且去此六十余里,哪里知他冒名冒讳?”王爷曰:“你有二千余人,他止七八十人,怎么阻得你住,不容你祭?必是你以强凌弱,叫拿山邻里长来此再问。”差人即去拘得里长汪广和山邻冠儒、习诗到府。王爷问曰:“萧馨、萧罄争山,哪个是真?”谁想三人俱受萧罄之贿,即偏证曰:“小的不知山是哪个的?只是见萧罄家中年年祭扫,小人俱受他酒肉之惠。萧馨家中,间了数年,亦来祭扫一次。来则人伴甚众,每近方亲邻,各送胙肉。此都是小人知的。其余山之真假,乃萧家远年之事,小的实是不知。”王爷曰:“据山邻之言,则新旧人居,果是一族。照依议约,共祭便是。何必再争?”萧馨见王知府不能辨奸,乃权时应曰:“悉凭老爷公断。”遂出府门,写状竟往都察院郭爷处去告。于是写了状词,进入都院去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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