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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痕集(2)

 
   三月十六日
 
未被召唤的脸。他怎么死的没人知道。
我反复我的问题直到他生肉。
而他,一个拳术师,打了守卫的下颚,
因此长统鞋踩他。我望着带狗眼的
守卫,而有一个欲望∶
实行每道命令,他就会称赞我。
而甚至当他把我送到城市,
有拱廊、过道和大理石广场的城市
(似乎是威尼斯),踏着石板,
衣衫褴褛可笑,赤脚,着一顶过大的帽子,
我只想履行他指定给我的任务,
我拿出许可证,且替他拿着
一个日本玩偶(小贩不知道它的价值)。
 
   三月二十四日
 
那是个乡下,在鲁德尼卡荒野边,
比如说,在亚舒尼锯木场旁边,在克里维枞木森林
与察尼札村、玛里安浦村、哈里纳村之间。
或许雅瑞斯河流经那儿,
在低泽草地上的秋牡丹堤岸之间。
播植者松林,足桥、高大的蕨类。
大地如何在喘息不是为了爆裂,
却以其表壳的震动在诉说∶
它能使树木互相点头和倒塌。
为这理由欢欣。就像人们从来
不知道的那样。欢乐欢乐
在小径上,在小木屋里,在突出的岩石上。
以及水可是不论射什么都沉到那水中。
约瑟,带着廉价菸草的味儿,站在岸上。
--我射到一只熊,可是掉了进去。--什么时候?
--下午。--笨蛋,你瞧,看见那个小桶没有?
那是你的熊,漂在桶里。熊在哪儿?丢脸。
那只是一只受伤的小熊在喘息。
 
   三月二十六日
 
晚上经过绿野,
经过文明的绿野,
我们边跑边叫,边唱,以不是我们自己的舌头,
但却使别人恐怖的。
 
他们跑在我们前面,我们跨着两码,
三码的大步,
无限的力量,无限的快活。
熄了灯,一辆车停下来∶不同的车,
从那边来的车。我们听见声音
在我们附近讲话,以我们过去只用以逗趣的舌头。
这时我们,佯装着,被恐惧抓住,
如此恐惧,我们竟跳过十四码的
围墙和栅栏,奔向森林的深处。
而我们背后,塞西亚或伦巴底口音的
追喊和叫囔声。
 
   四月三日
 
我们的远征骑入干熔岩的地方。
也许在我们底下有盔甲和皇冠,
可是这里没有一棵树,
或甚至,长在岩石上的青苔,
而在无鸟的天空,疾走穿过薄云,
太阳从黑色的凝块间落下。
 
当慢慢地,在那完全的静寂中,
连蜥蜴的瑟瑟声都没有,
砾石开始在货车轮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
突然我们看见,竖立在山上
一件粉红的紧身胸衣,飘荡着丝带。
更远些,第二件,第三件。于是,露出我们的头,
我们走向它们,废墟中的神殿。
 
杜国清 译


作品集国外诗歌 米沃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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