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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女闲聊录(第二章 从小到大记得的事)(6)



    我就跟我妈说,要不我跟她一块去。表妹也帮着说。我妈就同意了。我跟她俩就各骑一辆车,她刚学会,那棉被就我后架上带着。

    我们两人都没骑车进过城,一路上挺小心的。一路上我都喊着,慢点慢点。她刚学会,有一股劲。她走前面,我走后面走到八公里那,有人挖了一个过水的小沟,又是下坡,这车冲得挺快的,来不及刹车了,她已经摔下来了,摔到水沟里了,衣服都湿了。我赶紧刹车下来了。我问怎么样,要不要紧,她说没事,我们又走。

    又走了没多远,不到一里路,有一个老头,挑着一担大粪,在路上慢悠悠的走。也是下坡。表妹忘了拉闸,也忘了按铃,她慌的直喊,哎!哎!快过去,快过去!你说那老头挑着一担大粪,他能快吗?一下就撞上了。撞的两个桶一个在前一个在后,紧紧夹着老头身上。臭的要死!我心想,这回麻烦了,可能要扯皮。

    表妹从车上跳下来,骂那个老头说,你这个鬼老头,怎么走路的!老头把粪桶往地上一扔,操扁担说,我没怪你,你还怪我!他举着扁担就要打她。

    表妹跳上车就跑了。那时候是上午,没多少人,要是被人拦住,也麻烦。

    这一路,第一次,反正不顺,看见车来了,就慌,掉到沟里。那被子幸亏我带着,要不就湿了。后来也让我们找着她哥了。在街上问三中怎么走,走一段打听一段。打听到宿舍。

    我和表妹两人到县城里的百花照相馆,照了一张相。黑白的,两寸的,8角五分钱。一个出一半钱。是她的主意。过了好长时间才去取。

    我第一次照相是爷爷病得快死的时候,79年吧。爷爷病了,最厉害的一次病,以为要死了,但那次没死。我们叫绞肠痧。就要照张相,给叔叔寄去。

    爷爷坐在椅子上,我、木玲、我弟,在旁边站着,就我们四个人。在马路上,摄影师是从马连店叫来的。挺简单的,照完就回去了。

    那时候我上小学,要照相挺高兴的。就穿干净一点的衣服。是秋天吧,记得木玲的裤子短了,底下一截腿露在外面,挺长的,一截长一截短。我就歪着脖子在那笑。我弟弟站得挺端正的。我爷爷那时候挺瘦的。一点都不紧张,就觉得好玩。

    印象最深的电影是《卖花姑娘》,但我没看成,是听我大姐说的。上小学的时候,在大队的礼堂放《卖花姑娘》,那天放了一天,挺多人看的,窗户啊,到处都挤得满满的,有的人,就不吃饭,在那看一天,小学生根本挤不进去。听她们说,那个小姑娘挺可怜的。我大哥跟大姐在那说,那里头有一个歌,小小姑娘,清早起床,提着花篮去卖花。这个电影到现在,我一直都没看。

    还有一次,放动画片《小八路》,都记不清了。

    看《红楼梦》,也是听大哥说,晚上要去看电影去,我爷爷问他看什么,他说看《红楼梦》,我爷爷就挺支持他的。他们几个老师,也是先派一个人去买票,晚上几个人,骑车到县城电影院看。那好象是第一次放古装戏。他们看了回来说,你看了还不知道里面谁是男的,谁是女的呢!我就想我肯定分得出来。

    过了好长时间,就听说,有一个地方放《红楼梦》,挺远的,露天的,不要票的。我就要去看。跟着我小哥哥。他说,你高兴个什么,你呆会看了也分不出男女。那里面全都是长头发,你分得出来啊?我说,我就分得出来。

    大老远跑到那,一看,不是,还是现代片,空欢喜一场。又没看成。又过了很长时间,在我们大队放,这回就看上了。我一看,这人倒是挺体面的,穿的衣服也挺好看的,男的女的我也分得出来,我怎么分不出来呢。女的头发全是扎着辫子,男的没扎,贾宝玉,头上有一个红箍,一看就知道,还有那些男的,头上就戴着帽子。小哥还问:分出来了吗?我说分出来了。我爷爷也说我分不出来。没哭,那时候还懂得哭呢,能分出男女就不错了。

    还有看《天仙配》,看那戏看得不过瘾,就又去看电影。小时候,每天晚上乘凉,姑父就跟我们讲牛郎织女天仙配,我们就挺想看的。后来也跑了挺远的路,叫蓝岭,又是另一个乡了。我们村里好多人都去,我也跟着去。那时候,放电影要赶场,在这放一场,放到十点,另一个地方接着,就放到十二点,挺晚的。等我们赶到那,已经放了一大截。看到董永,正好在槐荫树开口那,我一看,这是女的还是男的,那时候还真分不清,不知道董永是男的还是女的。再一个画面,七仙女出来了,我一看,知道了,女的有长头发,男的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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