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做“空心人”(2)

 

　　什么是教育的根本？有所学，有所成，有所爱

 

　　教育的根本要义是什么？我对它有9个字的解读，叫：“有所学，有所成，有所爱。”你们根据个人兴趣、能力和社会需求，选定了自己的专业，这是有所学。最终，在一些专业领域形成独到见解，有了贡献，成就了更好的自己，甚至成为独树一帜的自己，这是有所成。而最困难也最要紧的是，要“有所爱”。一个人，对求知、求真理没有非同一般的执着，没有一种内心的炽热，没有百折不挠的坚忍，自然匹配不了一个“爱”字。没有固守社会良知的正义，没有突破一己局限的家国情怀，自然也难以体察到这个境界。有所爱，意味着献身精神，意味着一种信仰;意味着可能需要放弃很多，也需要有深刻的自省能力时时唤醒自己。这一定是一个长期的、艰苦的锤炼过程。

 

　　在今天的世界上，一些大学之所以伟大，是因为它的校园里，有更多的学生懂得：要把求知、求学上的怀疑精神，与对生命价值的确认和信仰的形成融为一体;把对科学的冷眼观察、冷静探索，与做人做事的古道热肠融为一体;把探求真理的坚韧不拔，与生活中怜小怜弱、恤残恤孤的生命柔情融为一体。只有具有这样一颗“有所爱”的心，我们才不至于沦为一个“空心人”。

 

　　从平凡中汲取智慧

 

　　在这里，我还要把关于英国小说家毛姆的名作《月亮与六便士》的两句话，送给你们。一句话是：“满地都是六便士，他却抬头看见了月亮。”这句话的意思是，人要克制对唾手可得的实际利益的追逐，要有一种超越性的、开阔的眼界。

 

　　有时候，抬头看月亮，是多么奢侈的一件事啊。因为，摆脱利益的羁绊不是那么容易做到的，尤其是在生活承受重负之时。

 

　　另一句话是：“我用尽毕生的力气，只是抵达了生活的平凡。”这句话中包含的力量，正好与前一句形成互补。平凡，是每个人都想突破的。但平凡的真味、深味，又恰恰是在人生从绚烂至极归于平淡之后的智慧。

 

　　人只有超越的一面是远远不够的，还要有从平凡中汲取智慧的能力，也要有一种自知平凡的谦卑。同学们，4年之后，等你们从大学毕业，一定会有某种强大的心灵共性，在你们和我之间形成。也唯有如此，一所优秀学校特有的精神气质才会永恒地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