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师寺凉子怪奇事件簿(第六卷 夜光曲 第二章 萤之光、窗边之血)(4)
时间:2023-06-10 作者:田中芳树 点击:次
“好吧,我当然从命。”说完才发现,这样我就得接着陪凉子了……她早已经走开了。 回到宿舍打开电视,深夜的新闻节目在报道玉泉园的惨剧:死者五人、重伤者三十八人。绿光幽幽的“萤火虫之夜”就这样结束了。 Ⅲ 一夜无辞直到东方天明。 新宿御苑的奇怪事件也好、食人萤火虫的出现也好,都没有成为报纸头条。我在宿舍的餐厅一边吃面包片一边打开早报,头版头条是如下的可喜可贺的报道: “干得漂亮日本大金星!(译者说:这名字真土——b)” “打败称王称霸的巴西队!” “列岛兴奋!激动不已!” 前一天,也就是东京发生奇怪事件的日子,名古屋在举行“五大陆杯”足球赛(译者说:其实便是Wcup罢),日本代表队以二比一的比分击败了巴西队。在体育界固然是让人称快的大事,作为一般报纸的头条就差点了吧,我想。早有讽刺说,日本的媒体以国营放送协会(KHK)为首,根本就变成了活动广播机构而不是真正的报道机构,这种指摘也未必不是事实。 我看见手上包着的绷带,没什么称得上“疼痛”的痛感,既没有发烧也没有变身成人狼什么的。 已经到了系领带穿西装的功夫就会有点出汗的季节了。 乘地铁二十分钟就到警视厅了。电梯满员,我从楼梯走到刑事部参事官室。 “早上好!” 贝塚聪美巡查的声音和阿部真理夫巡查的声音重叠着。阿部巡查是个能让人误以为年轻摔跤选手的大个男子,到前几天为止一直在搜查四课帮忙。 “我已经见过参事官了。” “啊,是吗。这么早就来上班了啊。” “昨晚可了不得哦~,网上都有各种评论呢。”——贝塚聪美对网上的世界很了解,一时间她想起来慰问我的伤情了: “萤火虫有毒的哦~” “啊,这样的吗?” “有个英国的医生写的书里说的。萤火虫含有对心脏有害的成分,吃三只以上就会死掉的。” 我苦笑一下:“什么嘛,被刺或者被咬不会死掉啊。至于吃了会死么——哪有人吃萤火虫嘛!” “蝗虫和蜜蜂倒是可以吃的。” 阿部巡查的好像被自己说的这话刺激了想象力,咽喉有点恶心似的呕了一下。他是个比外表看起来细腻得多的人。 “怎么了,阿部君讨厌虫子吗?” “啊,我讨厌脚多的虫子。蛇之类的就没关系……” 这么说我正好相反。(译者说:这便是女王陛下的人类二分法,怕蜘蛛的和怕蛇的……其实还有在下这样都怕的啊——b) 随着开门的声音,药师寺凉子警视从她的个人办公室目光灼灼地走出来。 “泉田君,上班了要立刻来见上司。” “是,失礼了。” “辛苦了!”丸冈警部在窗边的桌子上挥手,我向他注目还礼,一边整领带一边进了凉子的办公室。 跟洛可可风格的房间不太相称……我的视线被吸引住了。并不是什么脏东西之类,但实在很不相配:凉子桌子上摆的是汉和辞典和好几本“中国名诗全集”。 看我呆住了,凉子推过来其中一本打开着的说:“读!” 这是一首每行五个字共十行的诗(译者说:五言律被形容成这样……) 南山何其悲鬼雨洒空草。 长安夜半秋风前几人老。 低迷黄昏径袅袅青栎道。 月午树无影一山唯白晓。 漆炬迎新人幽圹萤扰扰。 我并不具备读解汉诗的素养,但是就在品味这合计五十个汉字的时候,背上也生出一丝寒气。汉字这种表意文字果然了不起。 “长安和萤之类的文字我倒是懂。既然叫长安,就是唐代的诗歌吧。” 真没出息,就懂这么点——我猜一定会遭到鄙视,不过凉子好像本来就没抱什么无用的期望。 “作者是李贺,字长吉,唐代末年的诗人。以‘长安有男儿,二十心已死’的绝唱在文学史上名留千古。” 在中国三千年文学史上,被誉为“鬼才”的好像只有李贺一人。“鬼”在中国指的是死者的魂灵(译者注:日本的所谓鬼不一定是死者魂灵,通常是长得很凶恶的怪物),可以说李贺的才能受到赞赏的同时,也可以看出他作品风格的不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