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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元史·列传第一百八(3)

  大德十一年,用荐者授襄阳儒学教谕。迁汴梁路儒学正。会修《世祖实录》,燧首以翀荐。至大四年,授翰林国史院编修官。延祐二年,擢河东道廉访司经历。迁陕西行台监察御史,赈吐蕃饥,多所建白。

  五年,拜监察御史。时英宗未出阁,翀言:宜择正人,以为辅导。帝纳之。寻劾奏中书参议元明善,帝初怒不纳,明日乃命改明善他官,而慰翀。俄以御史巡抚辽阳,敕给弓矢、环刀,后着为令。又往淮东,察宪司官声迹,淮东宪司尚严刑,翀取狱具焚之。凡以吏进者,例降二等,从七品以上不得用。翀言:“科举未立,人才多以吏进,若一概屈抑,恐未足尽持平之议。请吏进者,止于五品。”从之。

  除右司都事。时宰相铁木迭儿专事刑戮,以复私憾,翀因谢病去。顷之,擢翰林院修撰,又改左司都事。拜住为左丞相,使人劳翀曰:“今规模已定,不同往日,宜早至也。”翀为强起。会国子监隶中书,俾翀兼领之。先是,周王举兵,陕西府县官多坚吏议,翀白丞相曰:“此辈皆胁从,宜宥之。”乃悉加铨叙。帝方猎柳林,驻故东平王安童碑下,因献《驻跸颂》,甚称旨,命坐,赐饮上尊。从幸上都,次龙虎台,拜住命翀宣旨中书,翀领之,行数步,还曰:“果命翀否?”拜住叹曰:“真谨密人也。”间谓翀曰:“卿可作宰相否?”翀曰:“宰相固不敢当,然所学宰相事也。夫为宰相者,必福德才量备,始可当之。”拜住大悦,觞翀曰:“非卿不闻此言。”迎驾至行在所,翀入见帝赐坐,擢右司员外郎,预修《大元通制》,书成,翀为序焉。

  泰定元年,迁国子司业。明年,出为河南左右司郎中。行省丞相曰:“吾得贤佐矣。”翀言:“世祖立国,成宪具在,慎守足矣。譬如乘舟,非一人之力能运也。”遂开除壅弊,省务一新。三年,擢燕南河北道廉访副使。晋州达鲁花赤有罪就逮,而奉使宣抚以印帖征之,欲缓其事。翀发其奸,奉使因遁去。入佥太常礼仪院事,盗窃太庙神主,翀言:“各室宜增设都监员,内外严置扃锁,昼巡夜警,永为定制。”从之。又纂修《太常集礼》,书成,未上,命兼经筵官。

  文宗入京师,大臣问以故事,翀建议从汉文帝从代邸践阼之事,众韪之。文宗尝字呼翚而不名,翀与平章政事温迪罕等十人商论大事,日夕备顾问,宿值东庑下。文宗虚大位以俟明宗,翀极言:“神器不可久虚,宜摄位以俟其至。”帝纳之。及亲祀天地、社稷、宗庙,翀为礼仪使,详记行礼节文于笏,遇至尊,不敢直书,必识以两圈。帝偶取笏视曰:“此为皇帝字乎?”因大笑还之。竣事,上天历庆诗三章,帝命藏之奎章阁。擢陕西汉中廉访使。

  会立太禧院,除佥太禧宗禋,兼祗承神御殿事,诏遣使趣之还。迎驾至龙虎台,帝曰:“子翚何缓来?”太禧院使阿荣对曰:“翀体丰肥,不任乘马,从水道来,是以缓。”帝又问阿荣曰:“鲁子翚饮食何如?”对曰:“与众人同。”又问:“谈论如何?”曰:“羽中所谈义理之言也。”从幸上都,尝奉敕撰碑文,称旨。帝曰:“侯朕还上都,当酬汝润笔资也。”

  迁集贤学士,兼国子祭酒。诸生素望翀,至是相贺。翀以古者教育有业,退必有居。旧制,弟子员初入学,以羊贽,所贰之品,与羊等。翀曰:“与其餍口腹,孰若为吾党燥湿寒暑之虞乎。”命撙集之,得钱二万缗有奇,作屋四区,以居学者。诸生积分有六年未及释褐者,翀至,皆使就试而官之。

  帝师至京师,敕朝臣一品以下皆乘白马郊迎,大臣俯伏进觞,帝师不为动,惟翀举觞立进曰:“帝师,释迦之徒,天下僧人师也。余孔子之徒,天下儒人师也。请各不为礼。”帝师笑而起,举觞卒饮,众为悚然。帝问翀:“三教何者为贵?”对曰:“释如黄金,道如白璧,儒如五谷。”帝曰:“然则儒贱耶?”对曰:“黄金、白璧,无亦何妨。五谷,可一日阙哉!”帝曰:“善。”

  文宗崩,皇太后听政,命别不花、塔失海牙、阿儿思兰、马祖常、史惟良及翀六人商论国政。惠宗即位,大臣以为不可频敕。翀曰:“今上入继大统,当新天下耳目,岂可令新天子收怨议。”乃定。迁礼部尚书,阶中宪大夫。有大官,妻无子,面妾有子者。其妻以田尽入僧寺,子讼之,翀召其妻诘之曰:“汝为人妻,不以资产遗其子,他日何面目见汝夫于地下?”卒反其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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