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居高位(第十三章 众议院)(4)
时间:2023-06-07 作者:阿瑟·黑利 点击:次
杰姆斯·豪登点了点头,又朝坐在他后面,在政府席第二排就座的哈维·沃伦德瞟了一眼。沃伦德的表情显然是很沉着的,只是他脸部的肌肉不时地抽动着。 随着提问的继续,情况越来越明显,移民部和杜瓦尔问题显然被人们忽略了。而按正常的情况,反对党会充分利用这一质询时机提出这种问题向政府发难,这进一步证实了博纳·戴茨和他的支持者们已经策划好在几分钟后,当供应委员会会议开始时进行一场正式辩论。 豪登阴郁地注意到记者席上十分拥挤。前排座位都被占据了,还有一些记者挤在了后面。 质询结束了,“微笑斯图”从总理身边的座席上站了起来。他正式提议议会进入供应委员会动议阶段。 议长收拢他那件丝制王室法律顾问的长袍,点了点头。反对党领袖立即站了起来。 “议长先生,”博纳·戴茨用干脆、清晰的语调开口说道。然后他停顿了一下他那有学者风度的削瘦面庞带着询问的神情转向会议主持人。议长再次点了点头,他坐在刻有橡树的篷帘下的椅子上象一只供人观赏的黑色大甲虫。 戴茨停顿了一会,抬头朝上望了一眼议会大厅那50英尺高的天花板。这是他的一种下意识的习惯。在议会大厅另一端的杰姆斯·豪登想,他的对手象是想从那爱尔兰亚麻漆布和精制金叶饰檐上搜寻到他此时需要的语惊四座的词语。 “在现政府的令人遗憾的记录中最使人沮丧的例子是它的移民政策和日常移民问题的管理,”戴茨开口说道。“议长先生,我建议现政府以及它的公民与移民部回到19世纪去吧,那时,他们将不必为变化的世界或简单的日常的人道主义所担忧。” 这个开头倒很适当有力,豪登想,看来不管博纳·戴茨从天花板上得到了什么,但肯定不是什么伟大的东西。他所说的几乎每一句话,以前都以某种形式被众议院的反对党多次使用过。 想到这,他草就了一张给哈维·沃伦德的短函。“引证一些事例,证明当反对党在台上时,也曾完全照我们现在的办法行事。如果你没有具体的事例的话,指示你的部里迅速把这些情报送到这里来。”他把便函折好,唤来一名侍者,由他转交给移民部长。 片刻之后,哈维·沃伦德扭头朝总理点了点头,并且手碰了碰摆放在面前写字台上的几份文件夹中的一份。好,豪登心中暗想,就应该这样。一名出色的高级助手事先总能向他的部长作些简要的指点。 博纳·戴茨仍在继续说道:“……在这一‘不信任’的动议中……目前的一个例子是,人道主义的考虑和人权被不负责任地忽略了。” 戴茨停顿了一下,这时从反对党那边传来了一阵捶桌子的声音。在政府这一面,一名后座议员喊道:“我希望我们把你也给忽略了。” 反对党领袖犹豫了片刻。 对于众议院里的粗暴无礼和混乱,博纳·戴茨从来就不喜欢。自从几年前他刚当选为国会议员以来,他一直认为众议院象是一个运动竞技场,在这里各竞争队每日每刻都在企图占对方的便宜。这里的行为规则简单得连3岁顽童都能理解:如果某一措施对自己的党有利,那么这一措施自然就是正确的;如果某一措施不是对你的党有利,而是对别的党有利,那么这一措施自然就成为错误的。两者之间几乎没有调和的余地。同样,怀疑你自己的党在某个问题上的立场,或是想知道你的对手是否有一两次可能是正确的或是比自己明智的,这都将被认为是对本党的不满和不忠。 戴茨这位学者和知识分子还震惊地发现,对党的真正忠诚还包括:为支持自己的党僚而敲打桌面,象精力旺盛的男孩子们那样嘲笑、起哄,以及用起哄来反击议会大厅的另一端的政党的哄笑。有时他们表现的还不及那些孩子们有学识,有涵养。早在博纳·戴茨还未当选为反对党的领袖时,他就学会了两样本领,只是他在这样做时,内心总有一种辗转不安的感觉。 对方刚才有人曾喊道:“我希望把你也给忽略了。” 他本能的反应是不去理睬这一粗鲁无礼,荒谬愚蠢的干扰。但他知道,他的支持者们是希望他做出报复性的反应。因此他反击道:“尊敬的议员先生的希望是可以理解的,因为他所支持的政府在这样长的一段时间里已经忽略了很多事情了。”他用手指着议会大厅的另一端,指责道:“但加拿大国民的良心再也不能被忽略的时刻就要到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