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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尔曼情变断魂录(维纳斯艳惊伊尔城)(13)

    那个涉嫌的西班牙人被带来了。他很沉着镇定,为自己辩护时十分冷静,脑子也很灵活。虽然他并不否认自己说过被我听见的那句话,但解释说,他并没有什么行凶的意思,只是想说等他第二天缓过劲以后,他会打赢一场球雪败北之耻,如此而已。我记得他还说了这么几句话:

    “我们阿拉贡人有仇必报,绝不会等到第二天。如果我认定阿尔封斯先生故意侮辱了我,我早就会立即往他肚子上扎一刀。”

    拿他的鞋子与花园里的脚印作比较,他的鞋比脚印要大得多。

    最后,此人所投宿的旅店的老板,也证明他整个一夜都在给他一个生病的骡夫擦身和喂药。

    而且,这个阿拉贡人的口碑不错,在当地颇有名气,每年都到这里来做买卖。因此,地方上释放了他,向他道声歉了事。

    我在上面忘了转述一个仆人的证词,阿尔封斯在世时,这人是最后一个看见他仍活着的证人。当时,阿尔封斯正准备上楼到自己妻子的房间里去,他把这个仆人叫了过来,满怀心事地询问他是否知道我在什么地方。这仆人回答说没有见到我。于是,阿尔封斯先生叹了一口气,足足有一分多钟没有吭声,然后说了这么一句话:“算了,魔鬼也会把他抓走的!”

    我问那个仆人,阿尔封斯先生跟他说话时手上有没有戴着钻戒。仆人犹犹豫豫答不上来,说他根本就没有注意,最后,他说他觉得没有。他定了定神又说:

    “如果他手上戴着钻戒,我肯定会注意到,因为我以为他早就把戒指送给了阿尔封斯夫人了。”

    我在盘问这个仆人时,也因为有点迷信而感到恐怖。阿尔封斯夫人的证词使得全家每一个角落都充满了这种恐怖。这时,检察官先生微笑着看了我一眼,我也就不再问下去了。

    阿尔封斯先生的葬礼结束几小时之后,我准备好离开伊尔城。德·佩莱赫拉德先生打算用马车送我到佩皮里昂。这可怜的老人尽管身体虚弱,还一定要陪伴我走到他的花园门口。我俩沉默无言地穿过花园,他靠着我的胳膊,步子艰难地往前挪动。道别的时候,我向维纳斯看了最后的一眼。我相信我的东道主虽然不像他一部分家人那样,对这雕像充满了恐惧与憎恨,但我也预料他肯定会要摆脱这么一件会不断引起他悲痛可怕记忆的物件。我本打算劝他把这雕像送到一家博物馆去,正犹豫不决准备直截了当向他提出时,忽然他机械地回头转向我定睛凝视的地点。他看到了那尊雕像,顿时泪如雨下。我拥抱了他,没有敢对他说什么便登上了马车。

    我离开伊尔后,没有听说过有什么新的发现足以使那场神秘的凶案真相大白。

    德·佩莱赫拉德在自己儿子死后几个月也去世了。他在遗嘱中说把他的全部手稿留赠给我,也许,将来有一天,我会把这些手稿公开发表出来。但在他留给我的手稿中,我并没有找到他关于维纳斯雕像上那段铭文的学术论文。

    后记

    我的朋友P先生最近从佩皮尼昂写信来告诉我,那尊雕像已经不存在了。德·佩莱赫拉德夫人在丈夫死后,最在意的第一件事就是把那雕像销熔掉,铸成一口钟,让它以此方式为伊尔城的教堂效力。可是,P先生又补充了一句:看来,谁拥有这块青铜谁就倒霉。自从这口铜钟在伊尔城敲响以后,当地的葡萄已经冻坏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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