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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宙探索编辑部:比起民科,更想讲一个有关失败者的故事

  围绕《宇宙编辑探索部》的差评,有一些观点令我不吐不快。兴许有人会觉得这是“懂的自然懂,不懂的说了也没用”的废话,但或许有必要将这言论堂堂表述于公众的视线内。

宇宙探索编辑部:比起民科,更想讲一个有关失败者的故事

  “迷信”是不好的,“迷信的人”一定不好吗,“迷信带来的影响”一定不好吗?

  我很喜欢影片中的态度,我们每个人都只是宇宙中的一粒沙,你向外星人寻求什么答案的时候,他可能会说“我也不知道”。外星人在唐志军的眼中是科学更发达、道德水准更高的文明,那么这是否可以说——在我们人类,哪怕已经变得更好的未来,也可能解答不了当下的问题。

  这也就是我的态度,相信正确的事,与相信错误的事,同样都会迷茫与孤独。为了便于解答读者疑惑,这里再稍微滑坡一点——解决不了终极问题,你就要连有着明晰答案的问题都不顾了吗?

  可对于许多问题,学术界尚且都还有流派之争,普通人不吃这碗饭,凭闲情逸致看书,真的能从中得到自己希望的东西吗?你们想说的无非是,多少了解点常识,至少不会被显而易见的塑胶外星人、合成视频欺骗。可人类的侥幸,或许是多少科学都无法填满的。诚然,你可以说这么久以来没一点发现痕迹(或是只有像是电影中那样的“发现”),相信这回事很傻,但又有多少人能够斩钉截铁地说“绝无可能发现呢”。

  文明从来是在一无所知中建立的,且始终被不可知的黑雾遮蔽。以暂时的疆线划分领土,指责不站在这条或那条线以内的人是愚昧无知,只不过会形成一种《断章》式的结构,并且答案永远不在最高处,而在于每个人的心中,因此,我附和影片的落点。

  除此之外,“伪纪录片”的形式也引发了不少争议,造成生理不适,这是无可奈何,个人能够理解以“观影体验”为评价基准并给出差评的朋友。而以“异见者”的影评为例,他的评论最令我感到迷惑的点在于,他似乎在通过论证两种“伪纪录片”的长处,来表明各自适于什么类型赛道。我们暴论地说,“恶搞纪录片只能拍喜剧”或“残存影像电影只能拍恐怖片”,不知“异见者”会不会又有新的异见呢?当然,在赛道论之后,他又提出了新的问题:“电影越是接近自己的目的,影像就越是空洞、混乱、丑陋、贫瘠,就像任何人手机里的一段胡乱拍摄的视频一样,也许真实,但并非电影。”/“同时,作为一部尝试以虚构的真实取代诚实的虚构的伪纪录片,《宇宙探索编辑部》对其所试图关涉的诸多现实问题也是不负责的,它们仅仅作为背景板和插入元素,以维持真实语境的稳固:精神病人、抑郁症、社会边缘的小人物叙事……身为顶流大导的郭帆蹲在地上抽烟装穷,已足见创作者的自我感动;但是影片后半段大量的农村实景——它们本应是这部“伪纪录片”中难得的真实——与老唐屋内的那种虚假的“现实主义”打光(客厅的绿光与厨房的黄光)间的深深割裂,却是多少自我感动都无法轻易弥合的。电影中最强烈、但并不幽默的一组反差在这里不自觉地暴露了出来:电影安排农民们争先恐后地声称看到了一个虚构的超自然现象,但自己却对真实的贫困现象视而不见。”

  个人才疏学浅,可能无法以原本语境解读,这里便采用自己的理解,即:一味仿真的残存影像,只是“虚构”(重心的确在于虚构?)的真实,这是空洞、混乱的,正如随手拍下的缺乏作品性的影像/影片对于引入的问题处理不够负责,过于要素化,而没有深度处理。同时对于最应该关注的社会问题(原谅我不够理解原文唐突的引入,只好归纳成泛滥的“社会问题”了)。

  这里有个命题,作品何以为作品。这种大题目必然是找不到最终答案的,只不过个人体验就与原文有了较大出入,即,我明确感受到了作品的“表达”。表达这种东西并不难以强行解读,就如网文中便不少尬吹末世文表现了人性等等,其实也未必毫无道理,个人认为“内核”并不是有了便高枕无忧的,而是需要“表现力”的,也就是说与崇高的事物靠边很简单,而具体做成一件怎样崇高的事物,十分困难。

  那么,宇宙探索编辑部中具有表现力的事物是什么呢?是“失败者”。当曾经心怀理想的唐志军,畏畏缩缩地出现于“进行时”的时间线上时,缺失的三十年间发生了什么,仿佛便成了不言自知的事实。读者们默契地理解到,他一定受尽苦恼与不理解,既有人会感到这是“怪人”的滑稽秀场,也会有人更执迷于演员的神态,为那份酸楚而感同身受(大多人也许是兼有之)。这是“事实”与“心路”的并行。



作品集宇宙探索编辑部影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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