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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纬度战栗(二十七 雪花非花?)(4)



  “您说啥呢?”邵长水忙笑道。

  然后两人就分别去忙各自的去了:吃罢午饭,邵长水想小歇一会儿,传达室那儿打来电话说是有个女同志找。邵长水问传达室的同志,那女同志是哪儿的,姓啥?

  传达室的同志回答说,是区图书馆的,姓曹。

  曹楠?

  邵长水赶紧从支队办公室的沙发上跳起。他知道,对曹楠和那个齐神父的问题,后来是决定不予追究:因为他们保存了祝磊的材料,同时又考虑到他们的“作案动机”并非是“危害社会”;而后来的态度也还能算是配合我方人员的:故给予申斥教育,以观后效。

  这时候,曹楠又来找,是为什么?

  他匆匆赶到大门口的传达室里:

  中午的传达室,不像平时那样,总挤着许多上访的人和来联系工作的人。这会儿显得空落。

  “对不起,打扰您午休了。”曹楠一见邵长水.忙起立。

  “没事没事。”邵长水一边说.一边傲了个手势,请曹楠坐下,“怎么样,你的事了结了吧?”

  曹楠红着脸,点了点头,说道:“谢谢你们的宽大和爱护……”

  “一定要引以为戒哦。法律是不能轻易越界的:记住,下不为例啊。”邵长水微笑道。

  “是的。是的。”曹楠忙点头说道.“我来转交一样东西。听说您被正式任命为大要案支队的支队长了……。’

  “嗨,都是老早的事了。”邵长水笑道:

  “可我今天才知道。”曹楠一边说.一边从手包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雕花匣子递给邵长水。

  “啥玩意儿?”邵长水见她往外掏出如此精美的东西,便一下迟疑起来,问。

  “是劳叔让我给您的。”曹楠回答道。

  “劳爷?”听说是劳爷给的,邵长水这才伸手去接过匣子,打开匣盖,一看,里头放着一支黑白水晶做的烟嘴。匣子里原先应该是陈放两支烟嘴的。现在空着一个位置,只陈放了一支。

  “烟嘴?啥意思?”邵长水不无有些诧异地问。

  “最后一次见到劳叔时,他给我这个匣子。他说,他在陶里根万一出事,让我把它转交给接他的班、继任大要案支队支队长的人。”

  “为什么?”

  “他没说。我想是为了留个纪念吧。他多次跟我说过,对自己当初辞职,脱警服,心里还是挺后悔的……”

  “是的是的……”

  “那您就留着它吧……别忘了他……”

  “谢谢。”

  “谢我干啥?要是我们都能别忘了他老人家就行了……”曹楠忽然有些难过起来。

  “我想我们都不会忘记他的。”邵长水感慨地说道,“你回区图书馆了?工作没问题吧?”

  “我不回那儿了……”曹楠淡淡说道。

  “咋的了?那儿不接纳你了?”邵长水忙问。

  “不是的……我自己辞职了……”曹楠说道。

  “辞职?干吗?”

  “我想读书。”

  “读书?好啊。上哪去读?”

  “我想去读神学院。”

  “读神学院?当修女?不会吧?”邵长水一惊。

  “当修女,那倒不一定。但我想再学一点别的……”

  “是齐神父的意思?”邵长水忙问。

  “这跟齐神父没关系。他怎么能做得了我的主呢?”曹楠淡淡地笑了笑,但语气却十分的坚决。

  “你家里能同意吗?”

  “这跟家里也没有任何关系。”说这话时,她的语气更坚决了。

  “哦……”邵长水长长地“哦”了一声。不知道再往下应该跟她说什么。

  “谢谢你们……”这时,曹楠站了起来,向邵长水伸出手,好像是要告别的意思,突然间却又谢了一声。

  “谢……谢我们?干啥?”邵长水有点被动地也跟着站了起来,握住曹楠白净松软的手,勉强地笑着问道。

  “谢谢你们破了劳叔这案子=谢谢你们没让他就这么不明不白地走了……谢谢你们……”说着.她有点哽咽了.在用力地握了一下邵长水的手以后,赶紧从邵长水的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匆匆转过身,出了传达室那木门,向马路对面走去。这时.邵长水才发现.在马路对面停着一辆旧的捷达车,车里有个中年的男子坐在驾驶位置上等着曹楠。曹楠上车后,车子便立即开走了。

  二00五年五月七日

  十一点五十分二稿

  六月二十三日三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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