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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偷换的孩子(第04章 百天Quarantine(二))(4)



  这样胡思乱想时,古义人以为自己由于时差而一直没睡着觉,其实他睡着了,应该说是在浅浅的睡眠中做梦吧。第二天,正如梦中所预感的那样,死就是时间这种想法也应该是非常模糊不清的,只是这个想法的和声即将在新的梦境中响起吧……

  百天Quarantine(二)3

  回到通过田龟和吾良对话之前的状态,并训练自己切实做到这一点,是柏林Quarantine的目的。这一努力正稳步取得成效。比如在办公室里等着去讲课时,尤其是心情特别安定的时候等等都表明自己认识到了吾良去了那边之后和自己的反复通信,只是自我意识的游戏,从而找回了自我。

  他并不认为游戏没有意义。只有通过游戏的形式才能实现的意识的深化是靠田龟游戏完

  成的,这是毋庸置疑的。与礼仪相对的游戏特有的作用,是古义人进入四十岁之后,一边自我嘲弄为“迟到的构造主义者”,一边在重新研究快被文化人类学的敏锐的研究者们遗忘的理论的过程中确认的。

  和吾良的田龟对话是游戏的证据,古义人制定了好几个游戏规则,并一直按这些规则行事。吾良也作为遵守规则的游戏伙伴与古义人对话。换句话说,是古义人设法不使吾良能够有机会逃逸……

  而且,用田龟与吾良进行的通信,通过对话中多多少少包含着的活力,有时会把古义人推向自己一个人所想像不到的新的远景中去。同时,古义人知道他们双方都没有破坏游戏规则。例如,无论对话如何白热化,双方都遵守不提议今后一起工作这一规则。

  基于这一点,古义人在柏林的公寓里不停地回想起与吾良之间的对话时,能够把靠田龟进行的联络和吾良活着时的通过电话进行的交流分得很清楚。

  “你到了六十四岁时,阿光君该三十六岁了吧?我是听千樫说的。那么把你们俩的年龄加起来,也就是一百岁了!按照你在松三时的神秘莫测的推论,到了一百岁的时候,你就应该是’智慧人‘了。于是你自己生存的一百年……不清楚是你根据什么计算出来的,包括在那之前的五十年和以后的五十年,就会得到生命的完整的理想……

  现在我思考的是,你和阿光君一起生活,不就等于六十四加上三十六的一百年吗?”

  “不错,由于我和阿光一直共同生活,所以仿佛生活了近百年,到1999年的话,就会更加肯定了。按我的生日还是他的生日则是另一回事……”

  “你们的生日离得远吗?前几天听千樫的意思,感觉你们是同一天的生日。千樫虽说算不上傲慢,但从日本女性所具有的谨慎程度来说,她的确属于特别的人格。也许,她把你和阿光的生日记成同一天了。也就是说,她自己生了两个孩子!

  她确实是富于母爱的人。我和千樫住在松三寺庙里时,她比真正的母亲还像个母亲哪。

  所以说古义人,不管在你的心理学上是肯定的还是否定的,母亲的作用都是巨大的,这两者间有什么关联呢?你可能会轻率地这么问,把与此有关的词语都一股脑儿地吞进去……背负着两个扮演母亲角色的女性,并不是件轻松的事啊!”

  古义人在这个对话中的短暂沉默,成为吾良提出新建议的契机,这是他打电话来之前就准备好了的。

  “……在松三时,听古义人说那些话的时候,我也懒得问你是什么意思,当时懵懵懂懂地想,你成了’智慧人‘,获得了自己活着的一百年和前后各延长五十年的同时代的理想。那么我自己该怎么做呢?你一百岁的话,我就是一百零一岁,即使还活着,也不可能继续工作,但是……

  “总之,你这个活到一百岁的想法是很有魅力的。我因此而发现,古义人不会成为学者,会成为一个具有创造力的人。

  “你写《橄榄球比赛1860》的时候,我从威尼斯给你打过电话吧?那时候,在饭店里通过交换台打国际长途电话特别贵,我老婆很不乐意呢。听来电影节采访的记者说,他读了小说连载的最后一章,感到特别兴奋,可我还没看到呢……

  “于是,我详细地向他询问了小说的内容。正如你批评我的那样,无论对小说还是电影,我都是个缺乏概括能力的人……

  “通过那个国际长途电话,我知道了《橄榄球比赛1860》与’智慧人‘的构思并不是一回事,于是大大松了口气。虽说当时我在国外拍电影,在国内则是个不被看好的二流演员,不过,从那时我就抱有一个很可怜的愿望,即自己也要努力加入到古义人以百岁为目标的构想中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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