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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条橙子(第三部 第六章)(2)



  妈妈不停地号陶着,样子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我说:

  “你们的新儿子乔好吗?健康长寿、兴旺发达吧,但愿如此。”

  妈妈说:“哎哟,亚历克斯,亚历克斯。呜呜……。”

  爸爸说:“真让人难为情,儿子,他给警察惹了点麻烦,被他们打了一顿。”

  “真的?”我说。“真的?十足的好人哪。我真是大吃一惊啊,说真的。”

  “他是安分守己的,”P说,“警察说不准在街上停留,而他在一个拐角等待与女孩约会。他们叫他继续走路,他说他也拥有人身权利的,然后他们扑向他,狠狠揍他。”

  “可怕,”我说。“真可怕。那可怜的孩子现在哪儿啦?”

  “呜……,”妈妈哭泣着。“回去呜一一家。”

  “对,”爸爸说。“他回到自己的家乡去养伤了。他们不得不把他的工作给了别人。”

  “所以,”我说,“你们愿意让我搬回去住,跟以前一模一样。”

  “对的,儿子,”爸爸说,“求你了,儿子。”

  “我考虑考虑,”我说。“我会仔细考虑的。”

  “呜……”妈妈说。

  “啊,闭嘴,”我说,“否则我会让你好好呼嚎一番的,我会踢掉你的牙齿。”弟兄们哪,说完这个我感觉舒服多了,好像新鲜的红红血液流遍全身。这事情我得盘算一下的,就好比置之死地而后生。

  “不能这样跟母亲说话的,儿子,”爸爸说。“毕竟是她把你带到世上来的。”

  “对,”我说,“而且是又脏又臭的世界呢。”我痛苦地闭上眼睛说:“走开吧。我会盘算回家的事。但情况得彻底变样噗。”

  “好的,儿子,”P说。“听你的。”

  “你们要痛下决心,”我说,“谁说了算。”

  “呜……”妈妈继续哭泣。

  “很好,儿子。”爸爸说。“一切随你的便,只要好就是。”

  他们走掉后,我躺着思考。各种头绪纷繁的事情,就像不同的画面掠过格利佛。女护士回来了,把床单拉直。我对她说:

  “我住院多久了?”

  “一周左右,”她说。

  “他们对我做了什么?”

  “呃,”她说,“你遍体鳞伤,严重脑震荡,大量失血。他们不得不抢救的,是不是?”

  “可是,”我说,“有人整治我的格利佛了吗?我的意思是,他们有没有玩弄我的大脑内部?”

  “不管他们做什么,”她说,“都是与人为善的。”

  几天后,来了几个大夫,都是笑眯眯的年轻人,还随带来一本画册。一个说:“我们要你看看这些,并谈谈你的看法。好吗?”

  “怎么啦,小哥们哪?”我问。“你们又想出什么疯狂新主意了?”他俩尴尬地笑笑,在床铺两边坐下,并打开画册。第一页上是堆满鸟蛋的乌窝照片。

  “什么?”一个大夫问。

  “鸟窝,”我说,“堆满了鸟蛋。很好很好。”

  “你打算怎么对待它呢?”另一个问。

  “哦,”我说,“捣碎它。全部拿起,扔向墙壁啊,山崖啊什么的,看鸟蛋都打破有多畅快。”

  “好好,”他俩都说,翻过书页。上面好像是一些被称为孔雀的大鸟,绚丽的尾巴炫耀地张开来。“什么?”一个大夫问。

  “我想,”我说,“拔掉所有这些尾巴羽毛,听它大声惨叫。谁让它炫耀的。”

  “好,”他俩说,“好好好。”他们继续翻书,有绝代佳人的图片,我说我想与她们统统******,外加大量的超级暴力。还有靴子踢面孔的图片,到处是红红血,我说我愿参与其问。有教诲师推荐的赤膊老头哥们的图片,背着十字架上山,我说我愿意拿榔头钉子伺候。好好好。我说:

  “这都是干什么?”

  “深度睡眠教学法,”其中一个人好像用了这个名词,“你好像已经治愈了。”

  “治愈了?”我问。“这样绑扎着困在床上,你却说治愈了?我说是拍马屁吧。”

  “等着,”另一个说。“为时不久了。”

  我等着,弟兄们哪,我已经好多了,可以大嚼鸡蛋和土司,喝大杯的奶茶,有一天,他们说我将有一个非常非常非常特别的客人。

  “谁?”我问,他们在为我整理床铺,梳理光亮的头发。我格利佛上的绷带已经拆掉,头发开始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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