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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山女鱼军团奥德赛(7)



  当我们走出洗手间时,森和作用子擦肩而过,一同进去了。那位女学生是怎样牺牲自己在帮助他在扮呀?三十分钟以后,她回到车上时,面带红晕了啊。虽说是“转换”成壮年男子了,森也相当能干呀!哈哈。

  不料,那位女学生用目光扫了一下只顾自己落坐的每一个人,然后选了一个位置,她的屁股坐在扶手上,用胳膊搂着靠背,忽然板起面孔,挑起争端。

  “我们现在去哪儿?你们当中只有几个人知道,别人却不作声,这不民主!从前我一直干联络工作,可是,关于我们的计划却什么也不告诉我。这不仅不民主而且还是大男子主义啊……你们俩是山女鱼军团派来监视森和她、还有志愿调解人的吧。那么,就不要把我也当作监视对像啦,因为我也是革命党派的人啊!如果想以参加运动的资历长短来排挤我,岂不是官僚主义么!?”

  这时,干员型的在意想不到的责难之下,为难地用善良而又迟疑的口气回答那女学生道:

  “你说我们向你刮官僚主义风?怎么会有这种事呀。如果考虑到革命的总的前途的话,从前干过多少革命运动并没有以后能把运动坚持多久更重要啊。也就是说,只有年轻的党派成员才是最重要的,我们既然尊重你,怎么还会排挤你呀。……而且,我们在这些人当中是少数,怎么能执行监视的任务呀!我们只是为了掩护森和森的父亲“转换”的一对儿的下一步行动而来的志愿兵啊。”

  “从前也罢、今后也罢,我们不是都要以森为核心进行活动的么?从最初的袭击就与森共同战斗的你,怎么会感到受排挤呀?”

  因为志愿调解人也这样说她,女学生就把目光转向林,向他救援。我也顺着她的目光回过头去一看,那位森已经蜷缩在座位上睡着了。和他“转换”前一样,仍然用臂肘保护着头顶,就像那块塑胶板还镶在上边似的。我看着森,虽然我已“转换”得比他年幼,但我毕竟是父亲,我感到有些事是必须说清楚的。于是,我把焦点定在山女鱼军团的那两个人身上,向他们问道:

  “请问,你们为什么自愿来掩护森呀?因为按照你们的年纪似乎比别人更不会相信我和森的转换呀。究竟是什么原因啊?”

  “道理是十分清楚的呀?因为我们被森和你这一对儿刚才的讲话感动了啊。至于对你所谓的转换是否相信,可以另当别论嘛。在场的六名山女鱼军团成员,全都被你和森的一对儿的讲话感动了。而且赞成你们所表达的意见,自愿协助你啊。”

  虽然我仍然将信将疑,保留着判断的权力;可是,狗脸儿也想让我感到干员型的讲的话对他们具有重要意义,死盯盯地瞪着我,他劝道:

  “在那里,我们混在年轻人当中,却只有我们被你们的讲话深深打动,当然令人费解了。其实是因为我们赞成你们对‘大人物A’统治人的计划的指责呀。我们是根据年轻人想不到的经验啊。‘大人物A’在战败之前,用军用飞机把黄金、白银、钻石从上海运到广岛,后来就遭到了原子弹。虽然他的党羽全军覆没,只有财产和‘大人物A’本人得救,但是,他也是饱尝了人类能够制造出来的最大限度的痛苦的幸存者了。他似乎打算以自己的力量建造与他遭受的痛苦相等的特大机构进行报复,所以拟定了十分庞大的统治人的计划呀。我们觉得你和森发表的‘大人物A’氏观,并非耸人听闻啊。”狗脸儿像他分析左翼运动家现状时常用的手法那样,明知对方知道那些事实,却为了履行试探共同基础的手续似的把那件事再表述一番,他就是利用这种手法讲起老板遭到辐射的事的。因为这是我过去从来未曾想过的条件,所以不禁茫然了。作用子却抓住我沉默的空当,提了一个颇有道理的问题。

  “如果说‘大人物A’在广岛看到了最大限度的恶,那么,他为什么不去构思能够与之相抵的最大限度的善啊?”

  “按照形式逻辑,倒是这样的。”干员型的拦住了她的话。

  “而且,正是这样才有可能到了最后要肯定‘大人物A’实现了最大的善呢。如果森在演讲中叙述的‘大人物A’的脚本能够实现,把它视为最大的善也并不过分啊。而且从脚本的各方面来看,诺贝尔和平奖都是稳拿的了。不过,这个善的实现就是‘大人物A’完成了对人的统治啊……。然而,对那些被统治也不感痛痒的人来说,‘大人物A’确实是庞大的善的机构的创始人和管理人了。而且,当他走向衰老乃至寿终正寝以后,只剩下他的庞大的机构留给后世时,他也就不再是统治者了。不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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