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解析《铃芽之旅》的社会议题与关键细节:新海诚突破自我的大进阶!(2)

  ·大臣一路上的目的

  如果把大臣理解成是一个孩童天性的人,而不是一个反派,他的动机就变得非常简单。铃芽不小心把他放到人世,他重见天日,幻想能和铃芽成为家人。新一轮的“蚓厄”来袭,大臣本想让草太替自己完成使命,最终却牵引着命定之人(铃芽)到达了“常世”。

  一路上大臣看似邪恶,但他的目的却很单纯。比如那句“从现在起会有很多人死掉”,以阴险的心理和天真无邪的心理说出来,完全是两种意思。片中其实是后者。而在铃芽表达对大臣的不理解乃至恨意后,大臣的神力与形象都瞬间瘦小了下去,这也很符合小孩子的精神状态。

  最后铃芽想让自己成为新的“要石”,此时大臣为了舍命保护她,才说出“我当不了铃芽的小孩了”,并主动化为“要石”。铃芽才猛然醒悟,原来大臣一路都是引导着自己去找“往门”。大臣虽然是全片最萌的吉祥物,但也是个悲剧性角色。

  ·三条腿的椅子

  这把椅子是铃芽妈妈亲手给她做的,家被海啸冲毁时缺了一条腿。它象征着地震给一些受灾者造成的身体上的创伤,同时也象征铃芽失母后的心理创伤。草太变成椅子后,就算只有三条腿也照跑不误,表达的是地震受灾者们的坚强与坚持。

  新海诚也提到,关于椅子的另一个隐喻是:最近几年,很多年轻一代都感到被困住、被束缚。他想把人们的困顿感,投射到草太被封印进椅子里这个设定上。

  ·姨妈爆发出心底的阴暗面

  左大臣通过心灵控制的方式,让姨妈透露出心底的苦恼。在这12年的生活中,姨妈与铃芽生活在一起,彼此都没法把自己的真心话说出来,久而久之,反而导致了铃芽成长路上的心理障碍。为了解决这个问题,左大臣才插手此事。这样做虽会伤害彼此,但这些伤人的话被直白地说出来,反而促使铃芽能够向前再迈开一步。

  此外,姨妈追着铃芽奔走,恰好对应了左大臣追着大臣想要弥补错失。两组角色都陷入了代际问题当中。

  ·废墟的创作来源

  近几年,新海诚发现街道愈发冷清,不少地方人迹罕至,逐渐成为废墟。观察废墟,会感到奇异的浪漫与悲伤,也会感到独特的美感与情感。现代废墟正越来越多地出现在世界各地,他因而想创作出一个悼念土地的故事。

  在看《铃芽》最后几场戏时,我在脑子里联想到了滨口龙介的《驾驶我的车》。两者都是回到灾后废墟,与过往的人生达成精神上的和解。后来我发现,这不是毫无逻辑的联想。《驾驶我的车》改编自村上春树的同名小说。而新海诚也表示,《铃芽》的一些创作灵感来自村上春树的《海边的卡夫卡》《神的孩子全跳舞》。

  ·铃芽在“常世”里见到幼时的自己

  这是我看《铃芽》时最大的一个泪点,原来铃芽就是她自己的“命定之人”。因果循坏,命运的齿轮前后咬合。如同《哈利波特》里,哈利用时间转换器拯救自己一样,本片拥有相似的时空与情感逻辑。“常世”里所有的记忆与时间都汇聚在一起,跨越并折叠着所有时空的维度。

  铃芽之所以踏上这趟旅程,是因为那个救赎幼时自己的人就是她本人。只有自己了解自己的痛苦与欢乐,也只有自己能做出真正的选择。当她说出“未来并不可怕,我是铃芽的明天”时,那一刻我才理解到,铃芽逐渐走出内心的创伤,并非是因为发生了什么奇迹,而是因为她在这12年间,平凡、普通,而又努力地活着。

  ·“我出发了。”

  这是《铃芽》里最常出现的台词,也是日本文化语境里最常用的话。短短四个字,却包含了很多层意思。地震当日,每个说出这句话的人,可能都再也无法重新见到家人。这句话成了他们之间的最后一句话。

  所谓灾难,就是说出“我出发了”之后,再也无法说出“我回来了”的时刻。逝者的亲人不仅要承受这份失去的痛苦,还要承受回忆的重压。所以每当关门时,铃芽都会听到当地人们源自生活的声音,悉心感受门里那些日常生活的记忆与情感。

  而这也是新海诚透过电影想让我们铭记的——日常的一个个纪念性瞬间、那些珍贵的情感瞬间,它们不会轻易消失。即使离世,也仍会给世界留下印记。还活着的人,不会忘记他们,不会忘记那些记忆,会一直温柔地记住,并不断出发,去驱散阴霾。

  正如草太所言,“我知道命如蜉蝣,死亡如影随形,但我依旧祈祷,哪怕只是再多一年、再多一天、再多一时,我们也想要活下去。”

  每个靠自己的意志走出至暗时刻的人,每个努力做自我修复的人,应该都会对《铃芽之旅》产生很深很深的共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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