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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我和“大人物A”、也就是我们的“老板”,如此这般地见面了(4)



  ①日本式房间里铺的草垫。

  “那些孩子们净说瞧不起人的话。不过,也不是没有道理,所以我就更被他们瞧不起了。”

  “那是接线员转接的电话,可是公认的窃听啊。不能说重要的话呀。”

  “因此惹得那些孩子恼火也是自然的了。听说反革命流氓集团的特工队出动袭击“大人物A”已取得了一定的成果,当然不是说杀了他,只不过是同伙之间干的、在现象上看还算正确的发泄行动罢了……”

  现在,我从带机关的床上跳起,差一点儿闪了腰!如果是在“转换”之前,肯定闪腰了。恰巧新闻时间即将结束,我就爬到电视机前按了开关。不料,第一频道出现的画面是五短身材的胖女人骑在男人干瘪的腹部上,一边揉搓自己的Rx房一边仰头,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的情景,她的腰部已被乳白色的云翳遮住。镜头移向男人枯萎的面部,台词是不要那样叫唤!

  “那大概就是爱的情调电影吧。袭击是三十分钟以前发生的,电视恐怕来不及报道,只有直接去打听情况了。”

  我们来到大厅,六七个女服务员有的在电梯旁、有的在开着门的杂物室、有的在盆栽棕榈树下的帐台站着,那就是刚才打电话的效果呀。但是,未来电影作家头也不回地走过去,像拦断了她们的视线似的。不过,她这毫不在乎的态度也引起了反感。

  “她和那么小的男人在一起呀”,有的服务员低声地表达了道德上的愤慨。

  “诽谤我们就等于诽谤你们自己的职业,也就是侮辱你自己呀!”麻生野立刻就发表了评论呢。哈哈。

  3

  离开我依靠的那些市民运动家,我孤身一人了,但是,只要老板遭到了袭击,因为和他有关系而被弹劾的我,也就不必害怕有什么危险了。因为我觉得不论是反面警察还是山女鱼军团,现在攻击我都没有什么意义了。不管是他们哪一方,既然刚刚使“大人物A”负伤,又何必立刻袭击一个小人物呢?不过,我啊,我倒担心如果“大人物A”被某一方击伤致死的话,就不能期望按月付给我简报制作费了,我的生活怎么办啊。因为核电站发的津贴被妻子、也就是前妻独占,我不得不依靠它来养活正在·茁·壮·成·长的自己,而且就连我那个中年的儿子和他那位差不多算得上情妇的女人也得依靠我的资助啊。即使眼下还能支撑两个星期,可是,以后又怎么办?我匆匆赶回森和那女学生可能已经回来了的家,没坐出租汽车而坐私营电车,就因为受到金钱的影响啊。但是,森和那女学生还没回来。

  电视的最末新闻出现了“大人物A”遭到袭击的报道,我回来赶上看到了。据说是多数的袭击者没通过秘书就用“大人物A”的内部电话约好时间,然后趁秘书去吃午饭时按约定来访的。三十分钟之后,秘书回来时,“大人物A”的头部被击,倒下了。现场遗留了一柄被视为袭击者使用的凶器,冰镐,并且发现了不是被害人的血迹。

  冰镐?我心中怦然一跳。曾经有一次,我去给“大人物A”送简报,喏,我是带着绝对不影响大人们说话的我们的孩子——“转换”前的森去的。我提出送简报的日期和时间并得到密肯所使用的电话,就是电视里所说的内部联络电话。但是,我心里发出一阵强烈的呼声,我绝对否认袭击者就是森和那个女学生。既然森和我的“转换”是为了实现宇宙精神赋予的使命,那么,在实现它的行动当中森怎能不和我相伴呢?我仅仅扮演站在他身边的角色也行啊。不,也许正因为如此,我才在预感到“转换”的梦里庆祝“老板”夺得政权之日,我和森打倒他、取代了他呀。是啊,那梦就是证明,我和森在梦中是在一起的呀!森受宇宙精神之托实现使命,怎么能失败呀?如果有那样的事,“转换”岂不是对我俩的愚弄吗?据云“老板”虽然负伤,但还活着,现场有袭击者的血迹。假定是森未完成使命而被仇人所杀,“转换”的两人小组之一的我就必须单独完成使命了。但是,我怎能做到啊?我从来没把“老板”视为敌人,宇宙精神也没指示我必须打倒“老板”,我没有理由去实现“转换”的使命,也就是说,如果在我和森的“转换”之中当真有宇宙精神赋予的使命的话,这次袭击就不是森和那个女学生干的了。我只是替回来晚的森担忧而产生了被害妄想,我怎能一定要打倒“老板”呀?我对那个庞然大物本来就怀着敬畏之心的。

  但是,就在我这样说时,我惊讶地感觉到了我的内心在强烈地否定。确实,我曾长期接受“老板”的金钱援助,但是,那只是我提出简报得到报酬,根本不曾怀过什么敬畏之心啊……然而,一旦在心里开始了倾诉,我就无法否认我心中强烈的、主张否定的声音了。这还不够惊人吗?然而,由于我突然说出这些话而大吃一惊的,却是你这位记录人啊。我们首先谈一谈长年和我接触的“老板”是个什么样的人吧。说不定会从记述那些的你那边发现我一向不曾意识到的敬畏“老板”的原因呢。起码你也能为了让第三者通畅地阅读而把它记录下来呀。这样把一切都委托给你,不嫌麻烦吗?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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