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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望之心(第八章)(2)



    “这是实情,不是吗?”

    “确实,但和这个问题有什么关系?”

    琼· 露易丝在内心惴惴不安、满怀期待或紧张烦乱时,尤其是在面对她的姑姑时,她的大脑咔嗒转换节拍,变成吉尔伯特注笔下的傻瓜。三个活跃的身影在她脑中疯狂旋转——时间被杰克叔叔和迪尔节拍反常的舞步所填充,遮蔽了明天的来临与明天的纷扰。

    亚历山德拉在同她讲话:“我告诉你。这是你父亲从公民议会注的会议上带回来的。”

    “从什么?”

    “从梅科姆县的公民议会。你不知道我们有这个机构吗?”

    “不知道。”

    “好吧,你的父亲是理事会成员,亨利是最忠实的会员之一。”亚历山德拉叹了口气,“不是说我们真的需要这样一个机构。梅科姆这里还没发生什么状况,但有所准备总是明智的。他们这会儿就在那儿。”

    “公民议会?梅科姆的?”琼· 露易丝听见自己怔怔地重复道,“阿迪克斯?”

    亚历山德拉说:“琼· 露易丝,我想你没有完全明白南部目前的局势——”

    琼· 露易丝遽然转身,朝前门走去,出了门,穿过宽敞的前院,沿着街道全速往镇上奔去。亚历山德拉“你不能这副样子去镇上”的话语声在她身后回响。她忘记车库里停着一辆车况很好的车,车钥匙就在门厅的桌上。她步履飞快,合着萦绕在她脑中那首朗朗上口的打油诗。

    眼下的状况真尴尬!

    若我把你嫁,

    在你寿终正寝之时,

    那你所宠爱的女子

    也必死于刀下!

    眼下的状况真尴尬!注

    汉克和阿迪克斯在搞什么名堂?发生了什么事?她不知道,但在太阳下山前,她会查清楚。

    这和她在屋里发现的那本活页册有关——就放在那儿,放在上帝和众人面前——和公民议会有关。她听说过那个组织,其实。纽约的报纸通篇都是相关报道。她后悔没有多加留意,但只需扫一眼整栏的文章,就足以让她了解一个耳熟能详的故事:和无形帝国注成员、和憎恨天主教徒者一样的人;愚昧无知、恐惧缠身、面红耳赤、土里土气、遵纪守法、百分百热血的盎格鲁—撒克逊人,她的美国同胞——败类。

    阿迪克斯和汉克另有所图,他们去那儿只是为了关注事态——姑姑说阿迪克斯是理事会成员,她搞错了。根本就是搞错了,姑姑有时会把她知晓的事实全都混为一谈……

    到了镇上,她放慢了脚步。那儿冷冷清清的。药店门口只有两辆车;古老的县府大楼矗立在午后逼人的阳光下,白花花的;远处,一条黑色的猎犬大步跑过街道,智利南美杉静默地林立在广场的四角。

    在朝北面的入口走去时,她看见大楼边上停了两辆空荡荡的轿车。

    当她走上县府大楼的台阶时,她没有注意到在那儿闲荡的上了年纪的人,她没有注意到立在门里的饮用水冷却器,没有注意到走廊里藤编坐垫的椅子;她注意到了含有甜丝丝尿骚味的阴湿气息,来自不见天日的县档案库。她经过税务员、估税员、县秘书、登记员、遗嘱验证法官的办公室,登上通往法庭层的未油漆过的老楼梯。再登上一段有遮顶的狭小阶梯,上面便是留给黑人的楼座。她走了进去,坐在前排角落的老位子上,就是她和她的哥哥上法院看父亲出庭时所坐的位子。

    在楼下粗糙的长椅上坐着的,不仅有梅科姆的大多数败类,还有该县最受敬重的人。

    她望向房间的另一头,在将审判庭和旁听席隔开的栏杆后面的一张长桌旁,坐着她的父亲、亨利· 克林顿、几个她再熟悉不过的人和一个她不认识的人。

    在桌子尽头,懒洋洋地坐着一个浮肿、头发花白的大个子,是威廉· 韦罗贝,他代表了她父亲和与他志同道合者所鄙夷的一切政治主张。像他那样的人已经绝种了,她心想。阿迪克斯根本不会理睬他,可瞧,他们同坐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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