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鼻祖”
更新时间:2014-12-30 本书阅读量:次
自从武夷山“顿悟”以后,我尝到游山玩水的“甜头”,常常放下繁重的工作,同家人四处旅游。有时回想起来,旅游好像比呆在公司里“钻研”收获更大。 有一回一家人到成都游玩,又到都江堰看那两千多年前伟大的工程,我大发感慨:“我觉得中国所有的工程师都应该在这地方住上三个晚上,好好看一看古代的“总工程师”(李冰父子)是怎么设计、怎么指挥建造这么一个大工程的。” 看到路边有人卖纪念品,有两块精美的石头上分别刻着“深掏滩”、“低作堰”,我买了下来。陈丽问道:“你为什么独独对这两块石头感兴趣?”我说:“我要把它们放在家里的书橱里作为‘座右铭’——做学问应该‘深掏滩’,挖得越深越好;但做人要‘低作堰’,姿态越低越好。” 在重庆乘船游三峡到了宜昌,准备换乘火车去张家界还有一点时间,我在“逛街”时看到有一棵樟树似乎与常见的樟树不大一样,就让自己的孩子爬树采下几片叶子,揉碎了一闻,竟然有强烈的柠檬香气!这是从来不曾遇到的。我到邮局用特快专递把叶子寄回公司蒸油检测。 第三天,我在“天子山”上接到公司化验员打来的电话,报告说“寄来的叶子含精油率高达百分之二点五,油里含柠檬醛百分之八十三”,预示这株樟树有着非常高的经济价值,足够我带领几个助手再研究几年了! 类似的“发现”几乎发生在每一次的“游玩”之中,公司的樟树“基因库”里有了“柠檬樟”、“龙脑樟”、“桉樟”、“玫瑰樟”等高价值的优良品种。有一次我跟公司的员工们开玩笑说:“像我们这样的人搞科研实在是太舒服了——别人考察植物要背着几十公斤甚至几百公斤重的仪器设备,而我们只要鼻子不感冒就是一台超好的仪器。” 从“天子山”下山到山腰时,导游小张一路指指点点介绍着景点。我在一个拐角处突然指着前方对小张说:“你看那像不像个张大了口的老虎头?吊睛白额的,额头上面还有‘王’字,喉咙口挤出一个人头,眼睛、鼻子、嘴巴一应齐全——这个景点可以叫做‘虎口脱险’。” 小张睁大了眼睛看了一会,连说:“太像了,太像了!我几乎天天走这条路,怎么没有发现它?” 我说:“你不是湖南省十佳青年导游吗?把我的发现报告省旅游局,如有价值的话,让旅游局送我一套景区房子作为酬谢就行。” 几个月后,我突然接到小张的来电:“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们省旅游工作会议在张家界召开,我在会上报告了你的发现,领导们一起去实地看了一回,确实惟妙惟肖,就按你的意思,把这景点正式命名为‘虎口脱险’,现在正在‘挂牌’。” 省经济林协会年会上,油茶分会的会长谈了他们对发展油茶的看法,传达了“上头”大力支持油茶种植和茶油生产的“精神”,说他们已经投资几个亿“大力发展”了。我问“经济效益”怎么样?会长支支吾吾说不出口,我说:“种植油茶在目前的市场条件下,经济效益很差,至于用茶油做‘生物柴油’,那只是个商业噱头,骗骗上面的钱来玩。其实油茶不是不能种,要是我来做的话,种油茶不是为了茶油……” 我的话还没有讲完,那会长就迫不及待地追问:“不是为了茶油,难道为了那些树枝用来烧火?” 我说:“我做了一些测试,发现有的油茶果含角鲨烯很高,如果用我提出的一种方法提油,得到的茶油含角鲨烯高达百分之八以上,这角鲨烯的价值大大超过茶油!” 参加会议的林业厅厅长对我说:“我第一次听说种油茶不是为了茶油,你是不是写一份详细的资料给我们参考?” 会后,我根据已有的资料,写了一篇洋洋数万言的论文《油茶深度开发利用》,详细讲述如何从茶树的各个部位提取高质量茶油、茶多酚、茶黄酮、角鲨烯、茶皂苷、茶多糖、糖萜素,把油茶的亩产值提高到数万元。省林业厅把这篇论文作为“红头文件”发给各地林业部门和林场,要求全省所有林业工作人员都要“认真学习”,从此我成了全省赫赫有名的“油茶专家”了。 其实我对油茶的研究并不多,叫我“樟科植物专家”倒还说得过去——我和我的助手们几年来实验记录、收集的国内外樟科植物资料、各种图表的字数高达数亿,可以同一部《四库全书》相比了。我利用每天晚上睡觉前一个多小时把这些资料汇总、整理成两百多万字的书《樟科植物开发利用》发给化工出版社,出版社把它拆分成三本——《香樟开发利用》、《樟属植物资源与开发》和《中国樟科植物》先后出版,这是国内外第一套全面介绍樟科植物的专著。 在编写《樟科植物开发利用》期间,我又注意到“樟”字的意义了——1984年邓小平在厦门万石岩植物园里种樟树的时候,我正在园长办公室里同园长陈榕生谈论芦荟栽培、育苗的事,突然公园办公室主任风风火火进来说:“邓办来人通知一会儿邓小平要来种一棵樟树。”陈不敢怠慢,立即去张罗种樟树的事了。我一面看着他们种树,一面在猜想:邓小平为什么要在厦门种樟树呢?为什么不种别的? 李时珍在《本草纲目》一书中对“樟”字的解释是:“此木理多文章,故谓之樟”,我觉得这个说法有些牵强。后来找到《周礼·考工记》有“青与赤谓之文,赤与白谓之樟”,而在古书里“樟”“章”是相通的,也就是说,樟就是章,赤白相间为章,邓小平在金门对面的厦门提出“赤白相间”是有政治目的的,只可惜厦门人不能读出邓的真实意图,错过了千载难逢的机会。 有一次我参加在厦门大学文学院的一个座谈会,会后的宴会上刚好同台办主任张铭清的座位相邻,我同张聊了“赤白相间为章”的典故,张觉得有点不可思议,“这里面大有文章可做”,我说:“这仅仅是我作为一个小老百姓的浅见而已,‘小民谈国事’,揣摩伟人的大事也是不敬,不必当真。” 如同《神奇的植物——芦荟》一样,国内在短时间里就冒出了几十本有关樟树的各种“专著”,内容百分之八十以上抄自我的原著,少掉的是原作者的名字,而且更重要的是后面的“参考文献”绝对不会出现我的名字。 我鼓励公司的员工“只要有条件都可以自己办一个工厂。”黄德第一个响应“号召”,同他几个亲兄弟募集到几百万资金办了一个香精厂,几年的“艰苦创业”,也发展到年产值几亿元的规模,想要弄个“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牌子,询问市科技局,答复是“至少要有一个‘发明专利’或五六个‘实用新型专利’”才行,我“借”给他一个自己暂时不用的专利技术,黄德办的工厂马上就成为“国家级高新技术企业”了。 给我开车的驾驶员小谢看到我过得那么“潇洒”、“悠闲”,办工厂好像很简单的样子,心也痒痒的,对我说:“我也想办个工厂试试。”我给他几个香精配方,让他向亲友们募集资金办了个公司,也赚了不少钱,当了“老总”。 后来给我开车的两个司机也都出去“独立门户”开办工厂,当了“董事长”或“总经理”。 公司的员工们看到连司机都可以当老板,也纷纷仿效,先后有几十个当了“老总”,一个比一个大,有的规模很快就超过我的公司了。 六弟不解我的用意,说这些人出去自己办厂会夺走一部分业务,“多挖井多汲泉”,至少在开始阶段对公司的生意有影响,因为他们做的都是原来公司做的业务,客户也还是那些客户。我说:“目前中国的香精市场几乎还是被国外的大公司占据着,我们只做了他们生意的几十分之一。我希望国内的民营企业发展起来与他们抗衡,日后我们再联合起来成为‘大舰队’就有可能同他们正面竞争了”。 在古镇中学庆祝奖学金发放二十周年的大会上,新来的校长要我参加并“讲讲话”,事先让学校教导主任给我预备了一个“演讲稿”,我看了一下,全是报纸上抄来的废话,就把稿子扔一边去,来个“即席演讲”。这天的天气凉爽,阳光被厚厚的云层挡住,台上台下的师生们也翘首以盼,希望我有什么“宝贵”的“人生经历”与他们分享,于是我开门见山就讲了: “刚才我走进学校的时候,有个同学问我:‘老师,您是做什么工作的啊?’我想,这个问题可能也是很多同学想知道的,所以我就在这里回答了:我是一个职业调香师。调香师是干什么的?调香师就是把世界上各种各样的香料——不管是天然的还是合成的香料调配成大家喜欢的香味香精,我们平时吃的、穿的、生活上用到的所有有香味的东西,它们的香味都是我们调香师调出来的。那么,调香师天天接触到的香料是不是都是香的呢?这个答案刚好同大家想象的相反!同学们如果有兴趣的话可以到厦门、到我的实验室也就是调香室里参观,什么气味呢?我要告诉大家:几乎所有的香料、百分之九十几的香料都是臭的,而且有的臭得比我们在动物园里闻到的臭味还臭!比如有一个常用的香料叫做“吲哚”就比鸡粪还臭!但它是调配茉莉花香不能不用的好香料!调香师天天面对着这一大堆臭烘烘的‘臭料’,却要把它们调配成香喷喷的香精出来!” “在调香师的眼里,严格来说是在鼻子里,这些香料当然都是香的,没有一个香料是无用的,也没有一个香料没有价值,它们就像音乐家心目中的每一个音符,没有一个音符是多余的,没有价值的。调香师日复一日、几十年如一日的这样工作着、这样思想者,他的人生观、世界观也是这样形成的,这个世界上本来就没有什么废物、没有‘无用之才’,这个世界的万物都是那么美好,那么值得歌颂、赞美。调香师看人,每一个人都是可爱的,都是宝贵的,都是可塑之才。所以我想,如果有一个老师说他教的班里的某某同学没有用,‘朽木不可雕’,那是这位老师不行,他没有看出这位同学的长处——任何一位同学,不管他学习成绩怎么样,会读书、会跑步、会下象棋、会唱歌、会跳舞、会演戏、会变魔术、会绘画、会讲故事,会组织party,等等等等,都是人才,不是单单读书好才是人才。当然,你有这些长处,你也要表现出来,就像我们调香师面对的香料一样,有香味你要散发出来,调香师才会尽快发现你,尽快让你施展你的才能,是不是?” “我知道,同学们也都希望自己尽快成才,成为这个社会有用之才。我在学生时代也跟大家一样,我在小学三年级的时候就想以后成为一个科学家!怎么样才能成为科学家呢?在我们古镇不远就有一个很有名的寺庙叫雪峰寺,相信大家都去过的,这雪峰寺里的“祖师公殿”里上面挂着一个牌匾,牌匾上只有三个字“是什么”。就是这三个字成为我一生的座右铭,我不管看到什么东西、听到什么消息、嗅闻到什么香味,都要问自己‘是什么’、‘为什么’,这样一直问下去,每个人都会成才的,每一个人都可以成为科学家!中国社会现在最缺少的就是这种刨根问底的人才,这种一直问着‘是什么’‘为什么’、永远充满好奇、童心未泯的科学家!” “我今天就讲这些,谢谢大家!” 发言后我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坐下,坐在我旁边的教导主任偷偷对我说:“今天省教育厅来了一位副厅长和几个处长,你刚才发言的时候忘了给他们捧一下,至少也要说一句‘尊敬的领导’才好。” 我说:“我一辈子没有说过‘尊敬的领导’这种马屁话,不是忘了。当着这么多的学生拍领导的马屁也是我们的‘光荣传统’吗?” 报纸上报道了王穆“贪污、受贿”数千万元、被判处无期徒刑的消息,我急忙到省会找到陈琳,陈琳说:“我不知道那个‘天杀的’在海边还有一栋别墅,养着一个狐狸精,都是那个狐狸精把我害惨了。” 我安慰她说:“嫁给当官的就像风险投资一样,官做得越大风险也越大,风险和利润成正比。” 陈琳说:“我嫁给他后,一点也没有享受到什么,倒是跟着他担了多少心。早知道这样的话,前几年跟他离婚倒好些。” 我说“现在讲这些也没有用了。向前看吧,找个工作自食其力还不至于饿死。” 我要陈琳带我去监狱探望王穆,王穆对我说:“我和陈琳结婚以后,陈琳常常说你怎么自力更生,怎么艰苦创业,怎么发财致富,我告诉她:‘我们不用艰苦奋斗也能发财’,谁知……” 临别时王穆说:“这里的监狱长蔡亮听说是你们小学时的同学。” 我径直走进“监狱长办公室”,果然见到了老同学。一阵寒酸后,我说明了来意,就是请蔡亮“看在老同学的面上,关照关照王穆。” 蔡亮说:“我会关照他的,尽管放心。” 又说:“这监狱里关押着各种各样的犯人——杀人放火、**妇女、偷鸡摸狗、诈骗钱财的都有,有的犯人天生暴躁,几乎天天闹事,吵得大家不得安宁。” 我说:“犯人们暴躁发火有规律或者缘故吗?” 蔡亮想了一下说:“我注意到雷阵雨前他们往往会闹事;还有,掏粪车每一次来的时候他们也爱闹。” 我说:“我好像有办法了。” 过了几天,我寄了几瓶香精给蔡亮,告诉他利用“中央空调”散出的气流把香精的香味带到每一间房里,两个小时换一次香精。王穆叫办公室人员照做了,犯人们果然安定了许多。消息传开,各地都派人来学习经验,并纷纷打电话向我要香精。 我做了大量的动物实验和“脑波测试”,找出各种确认有清醒或安眠作用的天然精油,利用这些精油配制成“司机清醒剂”和“安眠香水”,发给各地数万人使用后效果极好。派人送“司机清醒剂”到公安部交通安全产品检测中心,用刚刚引进日本最新的“心理测试法”做了实验,结果是“有效率百分之一百”。检测中心主任说:“在此之前,我们从来没有出过“有效率百分之一百”的报告! “司机清醒剂”和“安眠香水”两个产品很快成了畅销品,前一个产品大幅度减少了司机由于疲劳开车引起的交通事故;后一个产品则让数千万为失眠而苦恼的人从此有了一种既安全有效、没有任何副作用而又不会上瘾的好方法。 古镇老年人协会组织了一批老年人到厦门游览,我全程陪同并自掏腰包宴请他们,一路上我主动当起了导游,给他们讲解厦门的风土人情、历史和现在的发展情形,有的老人年纪虽然很大了,但记忆力不错,还能配合我的讲解,但有的就不行,有几个已经明显的有“老年痴呆症”表现了。我对会长说:“我们是不是联合搞一个活动,让老人们每天听故事、闻香味,可能可以防治老年痴呆症。”会长显得比我还兴趣,马上安排起来。 过了几天,我带了三十小瓶不同的精油和几本我的著作《闻香说味》到古镇老年人协会,会长说已经有六十几位老人参加这个活动,并指定一位退休教师当“指导员”,我让他每天晚上用《闻香说味》里面的一小节文章“备课”,第二天给参加活动的老人讲香料故事,同时用六十几张闻香纸拈了一个小瓶里的精油分发给所有参与者,老人们一面听故事,一面闻纸片上的香味,并努力猜是什么味道,写在笔记本里。一天两次(早晚各一次)这样的活动,一个月后,会长来电说:“那个防治老年痴呆的活动太神奇了——我这几年经常有遇到熟人叫不出名字的尴尬事,参加活动后再不会发生了,而且还想起来许许多多早已忘记了的往事。我自己觉得年轻了许多,其它参加活动的老人也都深有体会。看起来我们还得多办几期,并向各地推广。” 厦门晚报报道了厦门机场为了飞机的飞行安全而打下了一只“国家一级保护动物”——白肩雕后,引起市民们议论纷纷,机场领导请我和林业局的几个专家座谈“飞行安全与动物保护”问题,我提出可以用“香味驱鸟”,国外也在探索阶段,“我们可以通过实验,摸索出一套行之有效的办法来”。与会专家们兴趣勃勃地听了我的设想,机场领导也表示“大力支持”。于是我配制了十几个“驱鸟香精”,派出几个技术人员带着这些香精去机场同“驱鸟队”一起做实验。摸索了几个月后,最终采用喷洒和固定散香的方法,能够把机场周边所有可能危害飞行安全的飞禽驱除干净,而使用香精的成本并不比人工驱赶、“大炮轰击”、“高音喇叭”等方法高。机场试用一年后,认为可行,上报国家民航总局后,全国所有机场都来厦门学习这种“香味驱鸟”方法了。 农业部有人看到机场实行“香味驱鸟”方法的报道后,也派人来厦门同我探讨如何把这种新技术用于农业,也就是“农田、果园、晒谷场等场所驱鸟”的方法,我根据各地鸟类的分布情形,配制了几种不同的驱鸟香精,所用的都是“食用香料”,对人安全无害。经过几个省、市实际应用后,效果很好,农业部连续召开几次全国会议推广这种新方法,各地不久就纷纷采用了。 河南几个农民找到我,说他们那里松鼠成灾,“一个晚上就可以把几十亩地接近成熟的玉米糟蹋完”,想用香味驱赶,用了“驱鸟香精”没有效果,不知是怎么回事? 我耐心地对他们说:“鸟类害怕的气味松鼠不一定害怕,我可以调配几个香精让你们带回去做驱松鼠实验,效果好的话,以后我们公司批量生产卖给你们使用”。 几个月后,农民们反馈“香味驱松鼠”效果很好——把香精喷在玉米地周边,“十四天内没有看到松鼠的踪影”,有效地保护了他们的劳动果实。我向农业部报告这个信息,认为可以推广。农业部表示大力支持,又提出:“要是有驱逐老鼠的香精价值就更高了。” 我觉得这个题目很好,马上组织几个调香师、工程师进行试验。经过几个月的努力,“驱鼠香精”和“驱野兽香精”试制成功并迅速由农业部发文推广至全国。有人打电话给我,说是用了我们的“驱野兽香精”到深山老林里行走竟然不再碰上猛兽了,非常神奇,问我到底是“什么原理?”我说:“你去问一问云南原来经常走茶马古道那些马帮的头头们,看他们是怎么驱赶野兽的就懂得了。” 我又进一步努力,利用各种香料对农业害虫的驱避能力配制了一系列驱虫香精,用于大田农作物驱虫防虫,大大地减少了农药的使用量;用在国家粮仓里,防止害虫损毁粮食,完全不用农药和其它有毒的熏蒸剂。这些香精的开发成功都被列为“农林界最新研究成果”,逐渐推广全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