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章 红颜知己
更新时间:2014-12-29 本书阅读量:次
我又去上海展销自己的产品,先约好“三报两台”(文汇报、解放日报、新民晚报、电台、电视台)的几位总编、记者到南京西路的一家“YELLOW”咖啡馆“碰面”,确定好次日几个媒体同时做芦荟产品的报道,用的是一样的口吻:“你知道芦荟吗?”晚报开始连载我写的有关芦荟的一系列科普文章。 “正事”谈完以后,几位好友开始天南地北地聊起天来。聊到党的“富民政策”时,我谈了自己对“富裕”的解释是:金钱再多也不能叫做“富裕”,真正的富人是“三大富翁”——金钱、知识、精神三方面都富足:金钱够用,尤其是自己想做的实验、想干的事“不缺钱”;掌握知识越多越好,但要一专多能;健康长寿,亲朋友爱、兄弟和睦,充分享受天伦之乐。 谈到“健康长寿”,晚报的记者薛才说了一件刚刚看到的、有点“不可思议”的新闻:说是俄罗斯有个“长寿村”,村里人大多活到一百多岁,许多记者前去采访,发现当地人一日三顿最喜欢吃的是用文火炖了几个小时的猪肉。 众人都说这不可能,因为猪肉含较多的胆固醇,饱和脂肪酸也比较多,吃多了容易得心血管病,不可能长寿。我说:“我也许可以解释这个现象——胆固醇是一组化合物,对人体来说,它应该可以分成‘好的胆固醇’和‘坏的胆固醇’两类,人体如果缺少‘好的胆固醇’就容易得癌;‘坏的胆固醇’是造成心血管病的‘罪魁祸首’,但经过长时间蒸煮的话,有可能变成‘好的胆固醇’,这样,人不容易得癌,也不容易得心血管病,当然长寿了——我这仅仅是猜想,没有经过实验”。 碰巧的是几天以后,上海有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学家——据说当年是蒋介石“钦点”他去英国留学的——自称是我的“芦荟粉丝”,因为要在台湾出版一套养生丛书,想把我的《神奇的植物——芦荟》也“放进从书里去”,请我“如有出差到上海时”同他见见面。我同薛才到他家里看到丛书里有一本他写的《胆固醇的功与过》,翻了一遍,又请教了老先生,证实了我的猜想。薛才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 薛才有机会到全国各地采访各种名人,看透了社会的阴暗面,对官场的“厚黑学”更是深恶痛绝,久而久之竟产生“厌世”情绪,干脆皈依佛门,成了一名居士,经常同我谈论佛教经典,我从这些经典里学到了不少有益的人生哲理。 “人民公社”从“横空出世”的那一刻就注定是短命的,虽然官方要人们跪倒在它和总路线、大跃进连在一起的“三面红旗”下面天天喊“万岁万万岁”,古镇人却用各种形式咒骂这个“新生事物”,比如1958年出的一种火柴商标是“人民公社”,盒子很大,一盒可以装五百支火柴,古镇的地方话“盒”叫“落”(衰了、糟了的意思),这里人就把这种火柴叫做“人民公社大落”。就像历史上的所有短命皇帝一样,“人民公社”等“三面红旗”都没有“万寿无疆”,只苟延残喘了二十几年就在人们的咒骂声中呜呼哀哉。 古镇去掉“人民公社”的帽子,恢复镇制,新来的镇长看到我的化工厂生意好,就宣布要把古镇建设成“日用化工镇”,如同附近的“鞋帽镇”、“服装镇”一样,号召“全镇人民”都来办化工,派张继带着几十个干部到江苏、浙江“参观、学习”。回来后,张继对全厂的管理人员说:“我以为化工技术有多难呢,这一趟出去看看觉得并没有什么了不起——我们在杭州一个化工研究所找到一个老乡,他让我抄了几百个配方。我现在办几百个化工厂都行。” 果然,古镇在几天之内办起了几十家“化工厂”,投资一个比一个大,规模都远远超过我的“小厂”,全都来我的工厂“挖”“技术员”,连烧锅炉的、扫地板的也要。市里正式提出要把古镇建设成全省最大的“化工镇”。 可惜,轰轰烈烈地干了几个月后,这些工厂一瓶产品都没有卖出去,最后全部倒闭。张继厚着脸皮对我说:“我是应命而去办厂的,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我不计前嫌,仍旧请他当“厂长”。 “省企业家文艺家联合会”在省会“隆重”召开了,“选”我当副会长,会长让我发言“给大家鼓鼓劲”,我说了一件事:“三十几年前,美国企业家联谊会在纽约召开,一个记者写了一篇热情洋溢的长篇报道,后来,这个记者跟踪采访这些企业家,十年后发现只剩下两三个还在“惨淡经营”,其余的或病死,或跳楼,或中风,或失踪,或进监狱,这个记者大发感慨,说“企业家”这个“职业”“根本就不是人干的”。 会长抢过麦克风,说“不要谈这种晦气话了,我们是处在改革开放的前沿,代表的是正确的方向,不会有问题的。”, 我不依不饶:“正因为处在改革开放时期,我们的风险更大,压力也更大。我只是希望‘再过二十年我们来相会’,谁笑到最后,谁才是真正的好汉!” 省驻京办主任陈进舜告诉我一个“最新内部消息”——北京的人民大会堂准备腾出一些地方对外营业。我赶到北京,联系了王府井百货大楼、西单百货大楼等大型百货商店的经理,邀请他们和一些媒体的记者到人民大会堂北角一个餐厅“座谈”,推广我的芦荟产品,经理们大多还不曾进入过人民大会堂,将信将疑地来了,听了我的介绍以后,都表示愿意尽力把芦荟产品推广进入首都的每一个家庭中去,第一次“产品推广会”借着“人民大会堂的首次对外开放”取得异乎寻常的成功。 《人民日报》记者颜芳曾经采访过几十个全国知名的“企业家”,写了几百篇“深度报道”,这一次也赶来“采访”我,准备写一篇“报告文学”。没想到在听我讲话的时候竟然被我的经历“感动得几乎忘了自己的职责”,回报社后用全部感情倾入到她写的报告文学《芦荟的知音》里面,文章在《人民日报》海外版发表后,引起轰动效应,在全国各地又掀起一波更大的“芦荟热”。 颜芳与我同龄,看过的国内“大事件”(各次运动)都是一样的,但我们俩的经历却大不相同——她生于北京一个高级知识分子家庭里,从小到大顺顺当当,不知人间疾苦,虽然也上山下乡到江西插队落户当过农民,但很快就被“提拔”到县里当广播员,仍旧天真率性,无忧无虑地生活着,直到结婚以后,丈夫一次无缘无故的“吃醋”发展至吵架、离婚,她仍然我行我素,大大咧咧地跟各种人交往,做着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有时候简直就像一个“扎着小辫子的女孩子”。我的经历对她触动非常大,她开始从各方面了解我,甚至到我的公司里“打工”几个月试图求证“一个人在长期的逆境中究竟还有多少能量可以释放出来”。但我却告诉她“这样的经历‘其实很平凡’,全国多的是”,同那些“干大事业”的人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颜同我议论过“婚姻和爱情”的话题,她认为“婚姻要建立在爱情的基础上,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宁可不要”(她用实践证明了这句话)。我却认为:“婚姻与爱情是两码事,婚姻是一个合同,一种义务,代表一种诚信,所以婚姻是自私的;而爱可以有父母对子女的爱,子女对父母的爱,兄弟姐妹之间的爱,亲戚朋友之间的爱,甚至可以有‘博爱’,全人类的爱。” 我觉得男女之间可以有“红颜知己”,一个人可以同时有几个“红颜知己”,但不必有多个“情侣”。颜芳不喜欢我说的“博爱”,她说:“爱情是自私的,一个人不能同时爱几个人。” 争论归争论,我们两个人还是互相把对方看做“知音”。双方不管碰上什么不愉快的事,或者遇事不顺,都愿意向对方“发泄”一番,即使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 |